來自非洲的高粱、來自中國的柑橘、印度的甘蔗與棉花,出現在伊斯蘭世界的各個角落。對於蓋里斯而言,想要獲得高粱的種子並不困難,隔壁的埃及就有著悠久的高粱種植歷史。
更好的水利灌溉,帶來更長的作物耕種時間;與外界交流的便利,帶來更多的可選耐旱作物;再加上蓋里斯對作物所需營養的科學分析,後續將會進行的良種選育……
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斯卡爾村河谷裡的這片農田,要是還不增收,那可就真說不過去了。
在農民數量不增加的情況下,提高糧食產量,其實也意味著人均口糧的增加,以及商品糧比例的擴大。
意味著可以供養出更多的非農人口。
可以說,農業革命是後續一系列生產力革新的最基礎基石。
更不要提,蓋里斯他們在開挖灌溉水利的同時,還在利用水力驅動機械。
因為前些天一直小雨的緣故,斯卡爾村前經過的河水水位有所上漲,蓄水池蓄水的速度,還是比較快的。
當水位漫過一個標誌物的時候,約翰再度吼道“上河道一號水閘關一半,二號水閘關三分之一,其他水閘不變!”
“上河道一號水閘關一半,二號水閘關三分之一,其他水閘不變!”幾十米外又有人重複約翰的指令。
隨著指令的下達,上河道水閘被調整,蓄水池整體水位上漲速度,肉眼可見的被放緩。
而在水位漫過第二個標誌物的時候,蓋里斯在數百人的見證下,緩緩邁步到一處高地,在那裡設有一機關。
當蓋里斯用力推動機關的時候,蓄水池出水口的水閘被推開了。
略微渾濁的水,從出水口水閘緩緩流出,衝入下行的水渠中。
伴隨著水渠的坡度的增加,水流被愈發加快起來,而後推動起第一個水力磨輪。
在那嘎吱嘎吱的聲響中,水力磨輪帶動上方磨盤開始轉動。
西蒙等候已久,他幫著身旁的卡多索,將一點麥子,倒入注鬥。
麥子順著磨眼蹦進磨膛,伴隨著“嗤嗤啦啦”的聲音,麥香濃郁的麵粉混合著麥麩便自磨盤流出。
當西蒙與卡多索,合力將麵粉收集起來後,又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細密篩子,將麥麩篩了出來,只留下精細的麵粉。
卡多索以指尖捏起一點點,感受著這白麵的細膩,而後又將一點塞入自己口中。
澱粉與口腔中消化酶的混合,帶來一絲甜腥。
一切都好起來了。
但這僅是一個開始。
以地中海氣候的降雨環境,蓋里斯他們,大費周章挖了這數千方的土,自然不會是僅僅為了修個水磨坊。
事實上靠著高低落差,這裡的水力機械大有可為。
長長的下行水渠,遠不是隻驅動那麼一個水力磨坊,水鋸、水泵、水力鍛錘、水輪驅動的鍛造爐……
這些水力器械,能夠將不少人,從重複的人力做工中解放出來。這對於人口極度稀缺的教團而言,就是一種極其有效而簡單的方案。
雖然說,那些水力機械,有的已經修建好,有的正在動工,有的還只是規劃,不少還只是一個雛形。
但可想而知,就未來的規劃而言,斯卡爾村的這個河谷,正在直衝中世紀盛期,勢要推開文藝復興時代生產力的大門。
而當水流漸漸平緩的時候,穿過一道水閘,一部分被分流進自然河道,一部分繼續順著水渠從農田中經過。
那渾濁的水,並不清澈,卻是滋潤起農民們那乾涸的心田,讓不少麻木的人心頭悸動。
對於來此圍觀的農民們來說,讓他們理解那些水力器械的意義,頗有些困難。
可一條條自農田中穿行,奔流不息的水渠,這將意味著什麼呢?
這將意味著,便是播種後貴如油的冬雨到來被推遲,他們也有充足的水好幫助作物萌芽成長;意味著便是春雨有些稀少,他們也有水能夠令小麥灌漿。
而當夏季到來的時候,乾涸開裂的土地,也似乎能夠耕種些更多的作物。
不論是斯卡爾村的村民、還是那些過來看熱鬧的其他村村民,他們基於自己過往的經驗,都被這個並不宏偉、看似簡單,卻又分外實用的“水利”所打動。
流淌在水渠中的不僅是水,更是來年豐收的希望,是神愛世人的又一次明證。
天父啊、是禰將愛子再度遣入凡塵,那負刀傷而死者,未有分隔紅海的偉力,不曾叫甘雨降下。
在祂的手中,五魚二餅喂不了千人,眼聾耳瞎之人得不了光明。
祂無法令水變酒,也難在水面上行走。
可卻如經書中所言:
【我要在淨光的高處開江河,在谷中開泉源】
【我要使沙漠變為水池,使乾地變為湧泉】
——《以賽亞書》41:18祂做到了……
歡樂的氣氛,在整個谷中傳開,無數人被氣氛所感染,便仿若節日一般,令人開懷。
那些遠道而來的阿拉伯人商人夥計,也加入進這異教的狂歡中,與之一同共舞。
但這樣的歡樂節慶並不會持續太久,因為附近村莊村民們來此的目的,遠不只是過來看個熱鬧,見證個開閘放水。
真正重量級的活動被放在了下午。
清算的時節該到了,伴隨著涼爽的秋風,正好去叫一些傢伙,血債血償。
不過在那之前,扎伊德他們的商隊生意,也算是開張了。
第一更,看我今天能寫出來多少吧……寫多少發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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