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之妻立刻衝了過來,捧著扶蘇的臉仔細打量,扶蘇也任由其打量。打量一番後,兩人緊緊相擁到一起,扶蘇拍著妻子的後背,輕聲道:“我回來了!”
幾名宮女此刻也轉過彎來,如果此人不是扶蘇公子,那他絕不可能來到宜春宮,且夫人已親自確認,說明此人真的是她們的公子。
雖仍對扶蘇公子會變成這樣好奇,但幾名宮女不敢怠慢,趕緊向扶蘇行禮:“見過公子!”
宮女小桃心中害怕,她剛才居然喝問了自家公子,以原來的公子性情,必不會懲罰她,可現在這個黑壯版的公子,難說。
宮女小桃主動請罪道:“奴婢不知公子歸來,出言無禮,請公子責罰!”
聽到小桃之言,扶蘇之妻和扶蘇從擁抱中分開,對扶蘇道:“小桃是擔心有歹人闖入宮內,方才喝問,請夫君勿怪!”
扶蘇笑道:“我知她是出於好意,又豈會責怪?說來我得感謝她們,在我不在之時,是她們一直陪著你們母女。”
提到“母女”,扶蘇想起自己女兒好像沒在,便問道:“棲樂呢,她怎麼不在?”
扶蘇作為始皇長子,自然已經成婚,原本給扶蘇定下的正妻出身楚國王室,但秦要一統天下,與楚矛盾日深,雖被始皇廢棄。
始皇又想擇李斯、王翦等重臣家中女子配於扶蘇,可思及與李斯已恩寵極重,而王翦父子老奸巨猾,且兩人位高權重,尤其王翦,大秦第一武將,要是扶蘇娶了其家中女子,容易給人釋放一些不好的訊號,後續若有問題,也不好處理,遂被始皇放棄。
最終,始皇給扶蘇選擇一位出身大秦中等貴族之家的女子,兩人婚後生下一女,取名“棲樂”。
奚嫚道:“棲樂被送到了六英學宮,還未下學呢。六英學宮如今設立了一個專門教授幼童的學院,棲樂也在那裡讀書。”
扶蘇怔了下,嘆道:“看來我這一年多錯過了不少事,棲樂第一次上學,我這個當父親的卻不在。”
奚嫚道:“棲樂要是知道夫君歸來,定會十分欣喜,她經常唸叨夫君!”
兩人又聊了幾句,扶蘇和奚嫚在宮中坐下,奚嫚讓小桃等宮女給扶蘇準備茶水。
聽聞茶水,扶蘇好奇道:“我在其他地方也曾聽聞這茶,據聞是妹婿所制,卻從未喝過,當真有如傳言中那般奇妙?”
奚嫚道:“確實是妹婿所制,每當有新茶制好,妹婿都會送一份到宜春宮來。夫君不在這些時日,妹婿對宜春宮多有關照,尤其對棲樂,妹婿對其頗為喜愛。只是舜英還未嫁過去,妹婿只能算是準妹婿!”
扶蘇聞言點了點頭,心中記下了這些,笑道:“舜英嫁過去不過是早晚之事,據聞是妹婿覺得舜英年紀小,還不宜成婚,兩人才至今未成婚。”
奚嫚將話題撥回,又道:“妹婿所制這茶,飲來的確別有一番奇妙滋味,但也因人而異,若不喜此味,便不會覺得好喝,夫君飲過之後便知!”
扶蘇笑道:“那我可得好生品嚐一番,瞧瞧這茶是否傳聞之中那般奇妙。”
這時,奚嫚以只有坐在其身邊的扶蘇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一年多來,夫君杳無音訊,我等都以為夫君是被……”
話並未說完,但扶蘇已知其意,他突然消失一年多的時間,認為他被父皇給秘密監禁了或處決了,十分正常,不然怎麼解釋堂堂帝國長公子,突然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在這其中,有些人可能為他的失蹤而感到欣喜,畢竟他是帝國長公子,在諸公子中,他是最有可能成為儲君之人,他失蹤,正好減去一個最大的威脅。
有些人則會為他的失蹤而擔憂,譬如他的妻女,而且像他們這種家庭出身,他失蹤之後,不僅僅是擔憂,還有害怕恐懼。
因為他這棵大樹沒了,等其他人上位,誰知道其他人會如何對她們母女?扶蘇牽起奚嫚的手,輕聲安撫道:“放心,一切都過去了,我已經回來了!”
扶蘇已經明白他和父皇之間的打賭,依舊是父皇對他的考驗,而父皇會考驗他,說明還沒放棄他這位長子,願意給他機會。
父皇今日與他問答,雖未予以直接的評價,但沒有評價已經很好,因為他以往上書諫言,都會被父皇狠狠訓斥。
這次問答,父皇卻沒訓斥他,雖然也未說他究竟是對是錯,可這種不未予評價的態度已在表明,他在父皇那的回答及格了!
在諸位公子當中,他依舊是父皇最喜愛的長子,大秦儲君之位,他依舊最有可能。
以往的他儘管也想爭儲君之位,但他同時又有種想法,不管父皇最終選哪位兄弟為儲君,他都可以接受。
但現在,他改變了這種想法,大秦儲君之位最好還是在他手裡為好,只有成為大秦儲君,再進一步成為大秦之主,他才能去實踐他的種種想法,也只有走到那個位子,他才能保護好重視之人。
這也是在那個鳥地方學得道理,人不可不爭,若以為不爭,別人便可放過你,那是在異想天開。
‘這應當也是父皇故意不讓我告知奚嫚她們,我去了哪裡的一個原因,讓我回來後知曉她們擔驚受怕。父皇想以此讓我明白我若不能成事,連妻女也無法護及!’
扶蘇自信,相比於其他兄弟,大秦在他手裡才能被治理得更好,唯有他上位,才能承繼大秦基業,讓大秦更為強盛,也唯有他才能讓大秦開一個好頭,給大秦日後做一個良好的先例。
不管是為了國,還是為了家,他這次都要努力一爭!扶蘇問道:“我不在時,可有人欺負你們?”
奚嫚總覺得此番歸來的夫君跟以前的夫君有了許多不同,不管是從外貌,還是性情,像現在問這話,明顯是欺負過她們,然後報復回去,如果是以往的夫君,便不會這麼做。
奚嫚道:“夫君不在時,父皇、舜英和妹婿他們十分關照我們,未有人敢欺。”
扶蘇看著奚嫚,又問:“當真沒有?真有人欺負你等,定要告知我。我扶蘇妻女,豈能受他人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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