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說話聲音落下,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滿臉笑容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男人頭髮花白,國字臉,戴著一副黑框近視鏡,一身熨燙筆挺的藏藍色中山裝穿在他略有些消瘦的身上不僅不顯的肥大,反而讓男人身上文化人的氣質更加突出。
何援朝打量來人的時候,男人已經拎著一個棕色公文包走到了他跟前兒。
“你是小昭的妹夫吧?”
聞言,何援朝點點頭道:“是的。”
得到了何援朝肯定的答覆後,男人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顯得很是親切。
“我是小昭的岳父,剛聽他說你來了陽曲,我代表全家人歡迎你來做客。”
一邊說著話,張昭的岳父一邊朝何援朝伸出了右手。
握了手,倆人又站在門洞裡簡單寒暄了兩句,張昭岳父看了眼自己媳婦兒後對何援朝道:“我剛在門外聽說你要去縣政府,是有啥要緊的事兒辦嗎?”
“這個沒眼力見兒的玩意,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昭丈母孃聽到自家爺們兒好麼央兒的提起這個話題,心裡腹誹了句後,也不等何援朝說話,趕忙笑著道:“你說你都一把年齡了怎麼基本的待客禮貌都不講了,哪有讓人站在外面說話的道理,有啥事兒咱們進屋說,小昭的父親還在屋裡呢!”
聽見自家婆娘的話,張昭岳父抬手輕拍了兩下自己的額頭。
“是我不對,見到小何光顧著高興了,都忘了親家公也來了這茬。”
說完,朝何援朝點了點頭,便急忙邁步往張昭屋裡走。
何援朝見狀,也沒了跟張昭丈母孃拉扯的心思,轉身也跟著進了屋。
張昭、呂文麗倆人結婚也有九年多快十年了,呂家人除了張鼕鼕出生時見過馬秀芳外,根本沒見過張家其他人。
也因此,張昭這些年基本不怎麼回京都,甚至連電話都很少打。
何援朝沒怎麼問過張昭的事兒,也不知道大舅哥到底為什麼和家裡鬧的這麼僵,至於誰是誰非,他也不好評論。
之所以著急跟著進屋,也是怕倆人為了點兒面子問題再鬧啥意見,畢竟孩子成親都快十年了,雙方父母都沒見過面,擱誰心裡能沒有點兒怨氣。
然而,事實卻出乎何援朝的猜想,沒什麼唇槍舌劍,倆人似乎都忘記了曾經的不愉快,握著手熱情的寒暄起來。
“立德大哥實在不好意思,你來都沒有去接你,怠慢了怠慢了。”
“振邦老弟說的哪裡話,是我冒昧到訪叨擾你們了。”
……
倆人站在屋裡像多年老友一樣客套著,直到張昭丈母孃拿著一個青花白瓷小罐走進屋,張立德、呂振邦才彼此笑呵呵的止住了話頭,在桌子兩旁坐了下來。
“親家公,家裡也沒啥好茶葉,這罐是老呂同學送的,估摸應該還行,你跟小何湊合喝點兒。”
張昭丈母孃說著話,手也沒閒著,麻利的拿起桌上的暖瓶、茶壺開始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