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就像關隘後飄忽的霧氣,看得見卻摸不著。戰鼓如雷,北狄鐵騎前赴後繼,雲梯架起又倒下,但是在付出了數條人命之後,又被北狄鐵騎架起。
他死死盯著城牆上那個若隱若現的身影,眼中燃起熊熊戰火。
拓跋烈突然暴喝出聲:“給本帥繼續進攻!今天必須拿下雪淵關!”
最後五個字彷彿帶著血腥味:“不惜任何代價!”
時間不等人,拓跋烈望著南方的天空,彷彿能看到北狄的鐵騎,在敵國各地燃起的烽火。
雪淵關就像一根卡在咽喉的魚刺,每多耽擱一天,大周的防禦就會堅固一分。到時候就算北狄鐵騎再勇猛,面對銅牆鐵壁般的防線,也要付出慘痛代價。
開戰前他確實猶豫過。這座該死的關隘已經吞噬了太多勇士的生命,繼續強攻是否值得?
但第一波攻勢開始後,拓跋烈突然想通了,現在每犧牲一個戰士,將來就能少死百人。雪淵關必須儘快拿下!
“大帥有令,不惜一切代價攻破雪淵關!”傳令兵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
所有萬夫長都明白,拓跋烈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當下,他們也收起了那些小心思,開始全力以赴。
原本一直雪藏的親衛軍,也都被派了出來。
哪怕是在如今的北狄鐵騎之中,這些親衛也都是百裡挑一的精銳。
他們沉默地抽出武器,刀劍的鋒芒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隨著沉重的腳步聲,這些可怕的傢伙,混入普通計程車兵之中,跟隨他們一起殺向城牆。
城頭上,李霸天的斬馬刀剛剛劈開一個敵人的頭顱。
沉重的斬馬刀,甚至不需要開封,只靠本身的重量,就能輕易破開那些盔甲。
當斬馬刀再次劈下時,一柄造型奇特的彎刀突然架住了它。
“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中,李霸天虎口發麻,驚訝地看向對面。
那是個戴著狼首盔的壯漢,對方雖然被震退了三步,卻很快穩住身形,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有意思。”北狄武士舔了舔嘴唇,彎刀在掌心轉了個花哨的刀花:“果然是個實力強悍的高手,我早就已經盯著你很久了,受死吧!”
李霸天收起了輕蔑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氣,斬馬刀在身前劃出半圓:“滾回去吧,該死的北狄胡虜!”兩人兵器再次相撞,火星四濺。
另一邊,霍青凰同樣碰到了一個,能夠擋住她一槍的人
那名北狄武士身材雖矮,卻異常精悍,渾身肌肉虯結,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此人將自己的身高缺點,化作了自己的優勢,他手中那面巨大的鐵盾,這面鐵牌不僅防禦驚人,而且正好能夠護住他的全身。
每一次交鋒,他都縮在盾後,像一隻縮排殼裡的烏龜,任憑對手如何劈砍刺擊,都難以傷他分毫。而就在敵人久攻不下,心生焦躁之時,他的彎刀便會如毒蛇般從盾牌邊緣驟然刺出,角度刁鑽,陰狠至極。
霍青凰手中長槍如游龍般刺出,卻屢屢被那厚重的盾牌擋下,震得她虎口發麻。
她身形靈巧,步伐迅捷,可對方的防守滴水不漏,竟讓她一時難以突破。
北狄武士眼中帶著譏諷,獰笑著喊道:“哈哈哈,你們大周是沒人了嗎?竟讓一個娘們兒上陣殺敵?”
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掃視;“小娘子,你這臉蛋兒倒是不錯,何必在這兒送死?不如放下武器投降,本將軍可以讓你在我身邊當個使喚源頭。”
霍青凰眸中寒芒驟閃,知道這是對方的激將法。
她一言不發,只是手中長槍的攻勢陡然加快。槍尖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一槍快過一槍,到最後,竟化作一片模糊的殘影。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能看清楚她的招式。
“哼!給臉不要臉!”那北狄武士臉色微變,連忙架盾格擋。
可霍青凰的槍勢已如狂風驟雨,槍尖如暴雨梨花,密集地刺向盾牌邊緣的縫隙,逼得他連連後退,別說反擊了,就連開口說話的餘力都沒有。
長槍與鐵盾相撞的聲音,連成了一道長音。
舉著鐵盾的北狄武士也是暗暗冷笑:“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怕,不過可惜你今天算是碰到剋星了,不管你有多大的本領,也別想破開我的盾牌。”
正得意呢,北狄武士突然感覺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忍不住乾嘔起來。
這種情況之下,自然也控制不好盾牌。
霍青凰找了個機會,一槍刺向北狄武士。
發覺到不對,北狄武士慌忙舉起盾牌,擋住霍青凰的長槍。
噹的一聲脆響,霍青凰這次出手無功而返。
不過緊接著,又是一連串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
很快,北狄武士就又出現了那種頭暈眼花噁心的症狀。
“不好,這是什麼妖法?”北狄武士臉色大變,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也不知道如何解決。
“臭娘們,別太囂張,老子跟你拼了。”此人也是兇悍,竟然直接丟掉盾牌,就地一滾就到了霍青凰的面前,手中彎刀揮舞出一片刀光。
他的攻勢看似無比凌厲,霍青凰卻只是輕哼一聲,手中長槍閃電一般出手,徑直越過這片刀光,直接穿透此人的脖子,將他釘在了城牆。
致死,那北狄武士還有些不敢相信。
沒有了那面盾牌,自己竟然連這個女人一招都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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