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儀式,終究還是沒有立竿見影的求來一場透雨。
但是,老族長從神廟出來之後,給出了不少隱晦、模糊的暗示。
懂的人,似乎在忐忑中多了一份盼頭。
不懂的人,也顯得自己好像懂了一樣,在奇特的氛圍中,像是吃了一劑定心丸。
楚天舒獨坐在廟中。
他雖然喜歡出名,但也不喜歡時時刻刻都那麼招搖。
這三朵金焰,始終懸在他身邊,頗有不便。
之前他想過好幾個辦法,發現只有把自己的心跳速度,控制到極低,氣血執行很遲緩,才能讓金焰淡化,隱去。
但這種狀態,他很難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鶴來不愧是坐鎮第一研究院的老前輩,得知這種情況後,給了他一個兩全其美的秘法。
術法之道,也分為內修和外用。
有的外用技巧,必須要獨門念力才能匹配。
但也有些技巧,不在乎念力屬性。
《分神血咒》,就屬於後者。
這所謂的分神血咒,本意是把自己的念力寄存在鮮血之中。
點滴鮮血離體,抹在某個地方的時候,念力還能隔空有所感知。
實際上,只是古代人開發的偷聽小技巧。
這個用法,在楚天舒身上,卻是呈現另一種效果。
不是把念力藏於鮮血,而是把氣血藏於念力。
把三朵氣血金焰,收藏到腦部念力之內。
楚天舒既能煉精化氣,又能煉神化氣,這樣收藏之後,念力和金焰,透過內力為媒介,渾渾一片。
即使全力作戰時,也不用擔心三朵金焰又脫離出去,顯化在外。
片刻工夫,楚天舒就熟悉了這個技巧,三朵金焰飄向額頭,消失不見。
“明明是偷聽小技巧,也能有這樣的用途。”
楚天舒讚歎道,“鶴前輩,你學這些小法術的時候,居然也都會追究原理,所以才能想到,用在我這種場合吧?”
香爐中傳出仙鶴的聲音。
“畢竟活得久,時間多,前些年又不敢追求突破,只能琢磨這些東西了。”
“別說是這種不分正邪的小技巧,就算是邪道中人開創的法術,本鶴也研讀過。”
“待會兒炮製那隻馬面舉父,用的就屬於邪術。”
那隻舉父,已經被審問過。
是在深山中與同類廝殺受創,就躲到綠禾翁的地盤,傷養好了,卻又與綠禾翁結怨。
角二叔為了換糧,出手協助,就被這猴子記恨上了。
楚天舒問過之後,本來準備一掌拍死,但想想,還是該適應一下與天賦神通對戰的情況,才留他多活幾天。
仙鶴當時得知此事後,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
但要等村民們都回去之後,再安排人把馬面舉父送來,還需要好些時間。
楚天舒坐在蒲團上,右膝蓋拱起,撐著手肘,拳頭抵著下巴。
“鶴前輩,你這個狀態,是不是也能聽見現實裡大家說話的聲音?”
爐中有聲:“能聽見。”
楚天舒:“我看你加固聯絡的時候,還老聽我和鹿頭丘對話,併發出評論,說明聊天也不影響你工作吧。”
仙鶴道:“你想幹什麼?”
“也沒什麼。”
楚天舒笑道,“聽你說,好幾個熟人,現在就在客廳裡,拜託前輩幫我們傳傳話唄。”
仙鶴沉默了好一會兒。
楚天舒左手握拳,拇指伸出,戳在丹田側面,隨即自下而上,連點軀幹上的幾個重要穴位。
他雖然坐姿不端正,卻已經進入日常練功狀態,口中隨意說話。
年輕人都能分心二用。
總不能老鶴做不到吧。
楚天舒可能沒這意思,但仙鶴領會的就是這意思,本來想裝聽不見的,這下直接開口了。
“林百歲說,等草人紮好了,要第一個下來。”
“老馮說,還是他下來比較有用,你評評理吧。”
楚天舒應答如流:“沒事,也許鹿頭丘第一批送過來的,不止兩個草人……”
就在仙鶴牌語音的作用下。
楚天舒跟親友聊了起來,聊著聊著,才發現小白老師也在。
他的心情愈發舒緩,就像是一頭在海下醞釀的巨獸。
鹿野之民的處境,彼此之間的氛圍,總讓他有一種親切和即視感。
而跟真正的親友相處,讓他更能確定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