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宇文家要對文靜娘子動手。
成瞎子之後這段時間,都沒有出去揭榜緝兇。
而楚天舒的生活,還是那麼充實。
幫人看看病,推广部分藥方,然後就是練功。
每晚看看邪靈素材和氣數欄進度,他心裡也有一股主動搞事的衝動,但目前還不到時候。
正所謂,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想要有登頂那一刻的意氣風發,快意張狂,就得耐住性子,抓住機會,多發育發育。
楚天舒這幾天,下午還是在練心火拳架,上午的時間,除了看病之外,就是去修習“血煉兵法”。
按照《血河車》的描述,剛開始進行那些養兵魂的儀式時,要找一片幽靜之地,最好是當地陰氣含而不露。
軍中達到標準,被傳授血河車的人,初時都是在駐地附近找個戰場修煉。
戰場的陰氣是夠足的,至於要讓陰氣含而不露,直接選在正午去練就行了。
那時候的陰氣,往往都是很收斂的狀態。
楚天舒在這南詔王城附近,找不到什麼大規模的戰場。
不過,城外有一片亂葬崗。
那種無兒無女的老人,外地來求名的刀客,乞丐遊民,沒有人好好安葬,歷來就都是埋到那邊。
他估算了一下,亂葬崗的陰氣比不上大戰場,那就不要在正午的時候去。
正好上午過去修煉,讓環境裡的陰氣,處在符合標準的狀態。
埋在這裡的人,除了一個個墳堆,連個木板刻字的待遇都沒有。
某些墳堆,大得像是下面一次性埋了十幾個人。
某些墳堆,又小得像是隻埋了一個孩童。
天上的陽光雖然明亮,照在這裡,還是隻能投下片片冷清的陰影。
楚天舒站在一個比人還高的大墳頭陰影裡,從手腕上解下三七神劍。
念力微微一放,神劍嗡的一聲,筆直如鋼。
《血河車》尚未經過令牌的推演,楚天舒腦子裡,並沒有那種不可言說的“正確”感覺。
但他只憑自己對文字、圖案的理解,修煉起來,入門也很快。
因為血河車的三車三關,主要講的是搬運氣血的奧妙。
楚天舒本身就體魄強悍,血液純淨,換算在羊車、鹿車、牛車裡面,也相當於已經在鹿車階段修煉極深的人物。
他不需要用什麼小刺取血,直接運勁發力,左手食指,指甲蓋裡就滲出一抹鮮血來。
指尖點在神劍之上,開始描繪圖案。
在描繪的同時,楚天舒腦海裡的種種觀想圖景也在變化。
觀想是一個說起來簡單,實際修行,很麻煩的事情。
人對於自己的手掌應該是異常熟悉的,但光是要在腦海中想象一個手掌的正面反面。
想象這個手掌捏成拳頭的動態變化,保證不要有雜念,不讓注意力偏移到別的想法上。
光這個,就要經過長時間訓練,中間但凡有一點雜念,注意力偏移了一瞬間,觀想就算被打斷,沒有效果。
等到有了一定的功底,腦子裡的複雜圖案,說浮現就浮現,細節歷歷在目,就像本能的抬一下手指那麼簡單。
這個時候,才可以分心多用,在觀想的同時,唸咒畫符等等。
楚天舒當年學習《鬼門巫醫註解》,在這個基本功上花費的時間,比他後來學習各種針灸手法,花的時間還多。
《血河車》的觀想圖,不需要讓念力向外發散,每張圖難度都稍低一點。
但這也正是讓楚天舒看不懂的地方。
念力不向外發散,那觀想這麼多東西,都只能影響到自己的身體,根本影響不到兵器。
為什麼還要在血塗兵器的時候,進行這些觀想呢?武人的觀想,專注於內,要跟外界產生聯絡,唯一的可能就是,外界有某種強大的靈性,在主動感知武人的觀想過程、氣勢變化。
說起來,老家那邊,習武之人在滿足條件時,同樣能夠進行跟靈界鬼神溝通的儀式。
也就是這個原理。
難道,這個世界的兵魂那麼容易成型,都是因為鬼神相助嗎?
楚天舒想要試探一下。
這幾天,他屢次進行儀式,隱約已經感受到,周圍的氛圍會有一點變化,但變化的幅度都還不夠。
一點一點提高。
今天他這套血煉儀式做下來,應該就能把那種氛圍變化,從一種很微小、模糊的徵兆,擴大成明確的感知。
劍上的圖案,如咒如篆,又如同草書飛鳥,連綿成片。
一面畫完之後,另一面也從靠近劍柄的地方,畫到了劍尖處。
一筆拖痕,比劍尖更細,輕渺留紅。
呼!!!墳地間起了一陣怪風。
墳土色轉黑,野草綠更深。
尤其是在楚天舒立足之處,附近幾尺的土壤細孔間,恍惚飄起了淡淡的白煙。
楚天舒眸光一垂,大感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