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國開始掌控山川

第458章 在川上

還不如去那片因為只能生長出暗淡乾枯的灰草,從而被死鬼們稱之為“灰原”的冥土上,做套馬的漢子呢!當然,

老鬼喜作為陰間老人,還因為佩戴璽印,成為了陰間“大司農”,擁有巡察陰間廣袤至極的土地之上,那些禽獸魂靈和草木生長的權職,自然能更加輕鬆,更加迅捷的到達那邊。

“很早之前,我就聽說過新夏土地的肥沃,知道恆河的溫柔。”

“只是那時兩地沒有連通,我也不想給鬼神增添麻煩,所以一直沒有動身。”

“現在往來的道路已經打通,我憑藉鬼神恩賞的職位,能夠在多地之間,迅速往返穿梭……便忍不住想去欣賞下那邊的人物和風景。”

西門豹聽到這話,只是對他說道,“新夏已經恢復了平靜,隋朝的國勢,正在蒸蒸日上。”

“你的確可以去那裡看一看。”

中原鬼國自是中央,

而中央巡視地方,察其情況,觀其風化,本是應有之義。

西門豹沒什麼需要阻止的。

“只要趕在天下喪亂之前,回到中原就好。”

當今天下,

“聖天子”垂拱而治,

比起開國時以“黃老無為”來治理國家的歷代漢帝,還要信任下屬的臣僚百姓。

他一心沉浸在儒學之中,認為用仁愛寬和,就可以讓國家得到安定和繁榮。

而權貴們也發自真心的認為,大漢的國祚,會永遠延續下去,永遠不會衰落。

但正如那條奔流的大河一樣,人心無法扭轉自然的法則,它要向著低處流去,響應著大海的呼喚。

“狂亂的大河還能得到約束。”

“可人心一旦喪亂起來,哪裡會輕易平定呢?”

“難怪鬼神會有:‘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之語。”

對諸夏君子來說,自然引發的災厄,人只要盡了自己的努力,

那即便迎來慘痛的終結,也是可以理解的,甚至是能夠為後人歌頌紀念的。

但人為的錯誤,

不僅不思悔改,還要將之放任,

又豈能獲得寬容?所以,雖然在十年前,

天下還沉浸在宣帝帶來的昌盛中,

可陰間那些富有遠見,更旁觀了夏國衰亡的智者們,卻不會覺得這餘暉會庇護這個國家太久。

“只要能比嬴秦活得長就行了!”

開國的太祖劉邦聽說了這些觀點,一點也不覺得生氣,只是撐著腦袋橫躺在地上,享用著滋味甜美的水果。

“老嬴家的人還沒有搬去西海的時候,成天看我不順眼,還在私底下打賭,猜測我這個亭長建立的宗廟,能夠堅挺多久,而不受風雨侵蝕。”

說到這裡,他哈哈笑著,蹬了下腿,結果尷尬的沒有成功翻身而起。

於是,

漢太祖乾脆就著先前的姿勢打了個滾,朝著那擺滿美酒的桌案滾了過去。

他掏了一個酒壺,坐在地上喝了起來。

“結果呢!”

“老劉家的宗廟修的比老嬴家的還要豪華奢美,我家的子孫也比他們家要和睦很多哦!”

對如今秦國皇帝有所瞭解的宣帝認同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擔憂的說:“要是倒下的速度,比嬴秦還要快呢?”

“那就是天意如此,怪不了別人!”

劉老三匡匡的橫掃了桌案上的許多美食,跑過去跟自己的朋友們勾肩搭背,唱起了豐沛老家的歌謠。

“乃公提三尺劍而得天下,本就是天意民心所致。”

“如果得到的東西終究要失去,那也是天意民心所致!”

“管那麼多幹什麼?”

太祖高皇帝留下這樣的話語,跟自己的老兄弟們帶著一身酒氣,晃晃悠悠的離去了。

只留下沒辦法像先祖一樣灑脫的宣帝坐在原地,想著等兒子死下來後,該如何懲罰他的“寬仁”。

這個小子,

就是捱打挨的少了!

早知道他如此拎不清是非黑白,不明白人心險惡,自己就應該跟皇后從小給予他混合雙打!給他上壓力,讓他在艱難險阻中,知道權術制衡的道理!

只是,

聯想到秦國那位從小生活在父親嚴厲要求下,還要忍受野心勃勃的兄弟競爭,一路憋到了登基為帝快十年才爆發的皇帝,宣帝又有些頭疼了。

想當年,他之所以選擇溫柔的對待子嗣,除卻跟皇后的恩愛,因此愛屋及烏之外,也有武帝幼年經歷的緣故。

他這位同樣飽受父母疼愛的曾祖父,可是意氣風發了大半輩子的。

誰能想到,

類似的成長環境,卻得出了全然不一的結果呢?

“所以說,做父母艱難啊!”

“即便盡心盡力,甚至尋摸著前人的經驗,來對待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在不同的天性之下,後者會長成什麼模樣。”

透過一段時間的追逐,終於抓到了濟水那隻白鳥的何博這樣說道。

他坐在寬闊的高原上,白鳥飛翔在空中,好奇的看著這完全不同於齊魯大地的風景。

“你在說自己這個‘弒父娶母’的大孝子嗎?”

飛鳥盤旋在本體的頭頂,

仗著後者打不到自己,從而毫不客氣的發出嘲諷。

何博當即震怒,“這是希臘人的傳統!”

“我才不是那種人呢!”

他轉頭就引經據典的辯駁起來,說著“孩子長大超過父母是很正常的”,“希臘文風帶壞諸夏君子,真是個壞東西”等等不明所以的話。

“總而言之!”

“天下山川,有德者居之!”

何博感慨萬千的撫摸著自己的胸膛,雙腳踩在長江源流兩側的泥土上,自我欣賞的說道:“像我這樣擁有美好德行,寬廣胸襟的人,世上又有多少呢?”

“想來是絕世無雙的吧!”

飛鳥很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決定不跟本體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不然的話,

這傢伙能用九種方式,自我誇讚個幾天幾夜。

“你打算把我扔到哪裡去?”

經過何博的測算,大河再過十幾二十年,就要遵循潮起潮落的自然法則,已經這條河流本身的性格,肆意的浪蕩起來。

而濟水既然已被選定成為大河的性努……不對,是發洩壓力之地。

那即便事後仍存,也得被灌入慢慢的泥沙,顯露出一副被糟蹋透了的模樣。

因此,

何博便有意將濟水劃為“直隸”,由自己統一管理,而將飛鳥遷移到其他地方做水伯山主。

飛鳥為此發出哀嘆,覺得自己終究沒有逃過被本體放生去域外當野生鬼神的命運。

“去中南那邊!”

何博告訴他,“中南的山川之數,實在繁雜。”

“那蜚蠊騎士雖然可以憑藉翻越哀牢山,進入元江,但哀牢山本就高大非常,珠江本身也不是容易駕馭的一條大河。”

“他若想掌握這些龐大山川,花費的時間必然不少。”

“我才不要等他慢吞吞的,像老鼠搬家一樣,給我開疆拓土,還不如把你扔過去,加快進度。”

何博指著旁邊的瀾滄江源流繼續道,“長江的進度已經有了,只要再過些許年頭,就能馴服這條悍婦。”

“所以你提前去瀾滄江下游紮根吧,為我日後控制這三條同出一源的大河,做好準備。”

他話音剛落,手便朝著飛鳥伸了過去。

飛鳥當即哼唧了一下,然後被本體一把抓住,頃刻煉化到了罐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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