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員一拍大腿,大聲道:“今兒個也沒下文,您說說看,總兵親自要的物資都沒下發,別人的物資還要得到麼?”王信懂了。
現在最要緊的事,並不是自己要的物資什麼時候下發。
而是別人的物資有沒有下發,如果都沒有下發,那麼自己就當做不知道,如果只有自己下發了,先打打聽清楚到底什麼原因。
日後說不得還要從此人這邊打聽,王信露出笑臉,抱歉道:“瞧我這脾氣臭的,不搞清楚就瞎咋呼,倒是得罪了司務。”
這新來的都司,年紀輕輕道行不淺啊。
必然是家裡大人教的。
祝楨內心瞭然,越發的恭敬,起了結交的心思,於是大倒苦水,把總兵衙門裡的事,吐露了不少。
聽完祝楨的解釋,王信是真理解了。
倒也不稀奇。
沒物資就沒物資,只要大家都沒有,那也算公平不是。
“都司大人打算怎麼練兵?”
祝楨反而關心起來。
眼前的年輕都司,能軟能硬,火候老道,最初只是應付,現在的祝楨有些佩服。
王信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指頭。
“我有九百種練兵方法。”
“沒物資,有沒物資的練法。”
祝楨平靜的點點頭。
沒個正形,偏偏又什麼都懂,毫無疑問,肯定是哪家的小子。
平民百姓家的小子可沒這麼多見識。
什麼話都能扯上幾句。
就很了不起。
祝楨配合的大笑。
然後挽留王信在衙門裡吃飯。
河西小營三頓飯,王信已經吃了早飯,衙門是兩頓飯,上午飯還沒吃,王信謝過了祝楨,準備離開衙門,不打不相識,這就是有時強硬的好處。
你越硬,別人越服,反而倒貼。
剛剛起身,外頭鬧了起來。
王信聽著有些耳熟,不過沒心思看熱鬧,祝楨也起身親自送出去,又寒暄了幾句。
少年兵在門口等。
旁邊還有個滿臉青腫計程車卒。
“你打的?”
王信話還沒說完,那士卒哽咽道:“都司,是我啊。”
王信打了個噴嚏。
感覺鼻子裡有異物,嘗試了半天。
少年兵漠然道:“這是馬範,張燦千總手下的哨官,張燦千總被打了,還被扣留在了提督衙門。”
王信鼻子好了。
不可置信。
“張燦被打了?”
“誰打他了?為何又被扣留在了提督衙門?”
馬範恨恨道:“我們千總來找司務討要物資,司務告訴我們千總,讓千總去提督衙門找僉事才行,千總於是就去了。”
“去就去了,大不了空手而歸,你們千總做了什麼?”
馬範答道,“我們千總大罵那狗日的僉事,還說僉事把物資都貪墨了,那僉事就命人把我們千總綁起來,還關到馬廄,用馬糞堵他的嘴。”
馬範說完,六神無主的看向王信。
“我回衙門找總兵,被人趕出去了,連面都不讓見,在門口看到了他。”馬範指了指一臉無辜的少年兵,又說道:“我才知道都司也在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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