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大明

第673章 死人活用

漢陽,兵曹衙門。

具峕伯輕躍下馬,甩示腰牌,不等把門的衙兵徹底閃身讓路,便半撞似地闖進了衙門。

大堂裡,權掌兵曹事的義禁府判事李爾瞻,以及暫代兵曹參判事吏曹判書國舅柳希奮正各自沉默著,等待著。

“屬下具峕伯,參見李判事,參見柳判書!”具峕伯撩開前襟,叩首行禮,動作行雲流水。

李爾瞻眼眉一動,抬起滿是愁容的臉。“你起來說話吧。”

“多謝李判事,多謝柳判書!”具峕伯各磕了一個頭才從地上站起來。

“查到什麼了?”李爾瞻問。

“回李判事的話,我們確實在那間叫延佛寺的破廟裡找到了您的轎子。”具峕伯十分刻意地看了柳希奮一眼。

“不會只有轎子吧?”李爾瞻雖然是在發問,卻重重的點了個頭。

具峕伯領會到了李爾瞻的意思,立刻伸手從懷裡掏出那塊還粘著焦灰的赤色衣料,來到正案跟前。“除了轎子,屬下還找到了這塊衣料,以及一個說自己見過那些反賊的.”具峕伯頓了一下。“知情者。”

“他們把我的官服燒了。”李爾瞻眼睛很尖,他一眼便認出具峕伯手中捧著的東西正是自己官袍的殘片。

“是燒了,但沒燒乾淨。”具峕伯說,“除了這個,還有一些小的碎片,屬下已經叫人全部收集起來了。”

“可惜了我那匹上好的錦緞。”李爾瞻擺擺手,轉而問道:“我那四個轎伕呢?”

“大概.”具峕伯將官袍的殘片揣回到懷裡。“已經遇害了。”

“什麼叫大概已經?”李爾瞻微微皺起眉頭。

具峕伯立刻緊張了起來。“我們在延佛寺後院的灶房裡,找到了好些已經乾涸了的血跡,以及掙扎打鬥的痕跡。屬下派人順著血跡尋找屍體,但直到目前也沒有找到轎伕的屍體或者挖坑掩埋的痕跡。所以鄭典經推測,那四個轎伕大概已經被反賊殺害,並且拋到漢江裡去了。”

李爾瞻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濁氣。“是我害了他們啊。”他緊繃的上身無意識地卸力,那兩柱因為手肘撐著案臺而高聳的肩膀慢慢地塌了下去。

“不!”具峕伯斬釘截鐵地說:“冤有頭債有主,就是那些反賊害了他們,和別人無關,更與李判事您無關。”

“他們這也算是為國捐軀,為邸下效死了。”柳希奮在旁說:“我待會兒就上啟世子,請世子下令賞賜,重恤他們的家人。”

“不急。”一眨眼,李爾瞻便斂去了眼裡的陰霾。“還是等欽差進京之後再說吧。”

“什麼意思?”柳希奮沒想到,李爾瞻竟然會在這種事情上反駁自己。

“先請世子上報欽差,待欽差允了,再以世子的名義下令撫賞。”李爾瞻說道。

“這種事情都需要欽差拿主意嗎?”柳希奮突然有些不滿。

“就是這種事情才需要欽差拿主意。”李爾瞻解釋說:“對轎伕家人來說,撫卹很重要。但對世子,對國家來說,撫卹不重要,重要的是欽差的允許本身。只有讓那些轎伕白紙黑字地以謀反案受害者的身份,得到報可之後的撫卹,才能徹底釘死那位‘閣下’反賊的身份。”

“上秤?”柳希奮雖然遲鈍了些,但也很快反應了過來。

“要是不上秤,我那些可憐的轎伕不就白白地死了嗎?”李爾瞻的眼睛灰濛濛的。

“李廣昌”柳希奮只覺後背發涼。“真不愧是你啊。”

“呵呵。”李爾瞻淡淡地輕笑了兩聲,又問具峕伯道:“你剛才說的那個知情者呢?”

具峕伯縮著身子,甚至不敢與李爾瞻對視。“已經被帶去義禁府詳審了。”

“他都說些了什麼?到目前。”李爾瞻問。

“他說,”具峕伯輕輕地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他在兩天前,也就是前天中午遠遠地望見了那些反賊。當時,那些反賊正前後護著一頂轎子向著臥牛山走去.”

“那是我的轎子?”李爾瞻插話問。

“應該是。”具峕伯說。

“這個知情者是哪裡找到的?”李爾瞻問。

“就是臥牛山東邊一個村落。主姓文。”具峕伯說,“從那個村落到臥牛山也就二三里地。”

“還有嗎?”李爾瞻問。

“還有!還有很多。”具峕伯連忙點頭道,“那個村子起碼住著上百號人,肯定還能找到別的知情者。”

“我不是問你還有沒有別的人,”李爾瞻問。“是想問你,還有沒有找到別的線索?”

“屬下愚鈍!”具峕伯趕緊道歉改口,“別的線索也是有的。還是那個知情者說,延佛寺裡本來住著一些逃荒的流民,我們在後院發現的一些破爛衣物和居住痕跡大概也能證實這一點。”

“證實?”李爾瞻抓出一個詞,“也就是說你們還沒有找到那些流民?”

“那些反賊趁亂舉事,鳩佔鵲巢,勢必要把他們驅逐到其他地方去.”

“別廢話了,就說找到沒有。”李爾瞻輕敲桌面打斷他。

“沒有.”具峕伯低著頭飛快地說:“不過屬下已經命人擴大排查範圍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我覺得很可能不會有什麼結果。”一旁的柳希奮插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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