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杜相公殺雞儆猴，鴨大爺進城吃大戶！

杜如晦笑了。

那笑容，像極了房玄齡。

“本分？我看未必吧。”

他突然話鋒一轉，聲音冷了下來。

“本官若是晚來一步，你們是不是就要跟著楊文幹，一起造反了？”

“冤枉啊！相公！我們比竇娥還冤啊！”王家家主哭天搶地，“我們也是被楊文幹那逆賊給矇蔽了！我們對陛下，對朝廷，那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鑑啊！”

“忠心？”杜如晦冷笑一聲，“本官可沒看出來。”

他把那本名冊，在王家家主眼前晃了晃。

“本官只看到了，你們的錢袋子，比你們的命，還重要。”

王家家主和一眾士紳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們被杜如晦這句話，噎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杜如晦看著他們那副吃癟的樣子，心裡爽得快要飛起來。

他收起名冊，用一種“我這是給你們機會”的語氣，緩緩說道：“行了，都起來吧。”

“陛下仁慈，先生寬厚。既然你們已經迷途知返，拿下了逆賊，本官，就再給你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王家家主等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

“請相公吩咐！我等萬死不辭！”

杜如晦指了指那已經近在咫尺，聲勢浩大的鴨子大軍。

“看到了嗎？”

“看到了！看到了！神兵天降！威武雄壯！”

“它們，餓了。”

杜如晦只說了這三個字。

王家家主渾身一激靈，瞬間明白了。

他猛地回頭，對著身後那群還在發懵計程車紳，發出了殺豬般的咆哮！

“都他媽愣著幹什麼！沒聽見相公的話嗎！”

“開倉！放糧！把你們家裡所有能吃的，全都給老子搬出來！”

“誰要是敢藏私！誰要是敢讓一隻神兵餓著肚子！老子第一個，就扒了他的皮！”

整個雍州城，再一次，陷入了瘋狂。

這一次，比在華州，還要瘋狂十倍！

因為他們親眼見到了那支神兵，也親眼見到了杜如晦的雷霆手段！

無數的穀糠、米糧、魚蝦、蟲豸，被從城裡一車一車地運了出來，堆積在官道兩旁。

那數量，比在華州，多出了數倍不止。

王家家主甚至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用來錦鯉的特製魚食，都給貢獻了出來。

而那支鴨子大軍，也終於抵達了城下。

它們沒有進城。

它們只是在杜如晦的“指揮”下，分批次地，湧向了那條由食物組成的饕餮盛宴。

“吧唧……吧唧……嘎吱……嘎吱……”

咀嚼聲，吞嚥聲，匯成了一曲讓所有雍州士紳心都在滴血的交響樂。

他們看著自家的財富，被那群鴨子，一口一口地，吞進肚子裡。

那表情，比死了親爹還難看。

可他們臉上，還得擠出最燦爛，最諂媚的笑容。

“吃！神兵大爺您多吃點！不夠還有！”

“慢點吃！別噎著！”

杜如晦看著這荒誕而又解氣的一幕，心中對先生的敬佩，已經達到了頂峰。

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這比那還高明。

這是讓敵人，哭著喊著，把糧草送到你嘴邊！

就在這片混亂而又和諧的氛圍中，一名玄甲鐵騎的斥候，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從遠方疾馳而來。

他甚至來不及下馬，就在杜如晦面前，高聲稟報，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和亢奮！

“報——！”

“杜相公！魏州急報！”

“李靖將軍，親率一千玄甲銳士，歷時三日，踏遍魏州全境！”

斥候從懷中，掏出一卷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地圖，高高舉起！

“李將軍，不負陛下所託！”

“找到了！”

“他已經找到了先生所說的那個地方！”

斥候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在喧囂的雍州城下，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地暖、日足、風停！”

“那億萬妖蟲的巢穴——”

“龍穴！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