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驚雲樸素貧瘠的情感想象中,他們殿下這些年這麼苦,心上之人該是個柔情似水、溫婉可人的閨秀,怎可是秦鳶這般......這般不像女人的女人。
楚硯之神色未動,只彷彿驚雲在說什麼無傷大雅的笑談:“你覺得我動心了?”
“那可不是。”驚雲細細數他這些時日的詭異之處,“您送她匕首,又帶她去大理寺不說,還......還擔心她被宮中嬤嬤刁難!”
他家殿下何時對女子這般和顏悅色過!
楚硯之輕輕搖頭,啼笑皆非道:“若你覺得這般就是對一個女子動心了,說明你。”
他上下一掃驚雲,略有些揶揄:“確確實實是個童子身罷了。”
言罷,他閉上眼,不再看驚雲氣急敗壞的大紅臉。
他只是有些感同身受,秦鳶今日說的“決心”罷了。
楚硯之說的宮中嬤嬤,第二日一早果然出現在了安寧客棧。
秦鳶沒錯過她們眼中偶爾閃過的絲絲鄙夷及嘲弄之色,卻依舊叫人好茶好飯地伺候著,學起規矩來,便是略被刁難,也波瀾不驚地照著做了。
這幾個人的手段,比起前世的懷王妃,那可真是“溫柔”上不少,至少她們不敢讓她捧著茶跪上一兩個時辰,也不敢讓她因為一道菜鹹了淡了便進進出出廚房重做個四五次。
可見當晉王妃還是有些好處的,至少她們都畏懼著楚硯之的兇名。
吳叔他們還是依著秦鳶的吩咐在,在外查那神秘藥物的來頭,這也得益於青兒做事謹慎,那日不僅將小紅扣下,也將那壺茉莉花茶給留下了,吳叔為此誇了幾次青兒,這丫頭高興極了,精益求精,這些時日更是將秦鳶的衣食住行打點得妥帖細緻。
轉眼已是八月初一,這日秦鳶剛下了嬤嬤們的行走儀態的課,便見吳叔滿頭大汗,略帶欣喜之色的進了客棧大門。
望之便應是好事。
秦鳶打發了其他人,留了青兒奉茶,不等她開口問,吳叔便開口道:“小姐,那藥物許是有些眉目了。”
這是如今秦鳶手上最重要的線索,她聚精會神起來。
“中原常見的毒物查不到,我便想著找個往來於番邦蠻夷的商人問問,今日正好碰見一個從北疆來的舊識,他聽聞我說了這藥的效果,便說他在烏蘇做生意時,曾經烏蘇人說過他們有一味聖藥,無色無味,服用之後,可短時間內消解習武之人的內力,若長期服用,則內力全消,與普通人無異。”
秦鳶聞言一振,是了,上一世她在懷王府便是如此!
可既是烏蘇聖藥,想必珍貴,中原之人,如何獲得?
她與吳叔對視一眼,彼此皆心領神會。
朝中果然有人同烏蘇有勾結。
她囑咐吳叔聯絡那北疆商人再細細詢問,想了想,又喚了青兒拿紙筆來。
看在上次楚硯之在李仲一事幫她的面上,禮尚往來,這事兒她也得知會楚硯之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