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也站了起來,跛著腳朝著舞臺走去。
領導們也愕然,“這、這怎麼回事?!”
蘇暖暖雙臂抱胸,“學藝不精、時老師的創新編舞,技術難度太大。”
幽幽評價一句,她走向舞臺。
江胭躺在地板上,疼得滿頭大汗,看見時微,流著淚問:“時老師,我腳踝好痛,會不會是骨折了?”
如果骨折,她就不能參加這次的巡演了。
時微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拿著對講催促醫療隊。
蘇暖暖擠開人群,上前看著地上的江胭,“骨折是輕的了吧,要是恢復不好,像時老師這樣成瘸子,那可就慘了!隊醫呢,怎麼還不過來呀,別耽誤了我們江主演的腳!”
任誰都聽出,她是在說風涼話,連著時微和江胭一塊損。
時微轉首,冷冷看向她。
蘇暖暖披著大波浪,妝容精緻,對上她的視線,聳了聳肩,目光落在時微右腳踝,“我說的不對嗎?時老師?”
江胭想到自己真可能瘸了,情緒近乎崩潰,“我不要,我不要成瘸子,我還要當首席呢!醫生,醫生呢?!”
剛滿20歲的姑娘,脹紅的臉上爬滿淚水,眼神驚懼。
時微看著她,五味雜陳。
一群領導過來,“時老師,是不是你的創新難度太大導致的?”
疑問的語氣更像是質問。
時微挺直背脊,看向說話的中年男人,“孟主席,這場舞我們平時排練不下百次,江胭舞技嫻熟,有訓練影片作證,這次應該是失誤或是什麼意外。”
“時老師,我們回頭會調查清楚,這樣,女主演還是換回蘇暖暖,她畢竟還是首席,為保證演員們安全,《破繭》就先從劇目裡撤掉。”
“你的腳都這樣了,好好休養,少操點心,沒人會怪你。”
時微聽出領導的弦外音,是嫌棄她殘疾,以後邊緣化她。
蘇暖暖這時上前,深深鞠了一躬,乖巧道:“謝謝領導們!我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領導們點點頭,走開了。
江胭也被隊醫抬了出去,姑娘們回後臺換衣服。
時微站在空蕩蕩的舞臺中央,苦澀一笑,也容不得她傷感,她最擔心的是江胭。
江胭還更年輕,不能像她這樣瘸了。
時微剛走,許默從角落出來,少年修長的身影在江胭剛剛滑倒的地方蹲下,手指抹了抹地板,湊近鼻尖,聞了聞。
這塊地板剛被打過蠟……
所以,江胭才會失誤滑倒。
——
夜深,舞團後門。
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一叢灌木後,一名司機和保鏢分別守在車子兩側。
後座車窗緩緩下滑到一半,露出猩紅的菸頭,菸灰緩緩飄落。
幽暗車廂內,蘇暖暖捏著一根捲髮,看著吞雲吐霧的男人,乖巧道:“季先生,你襯衫粘上我頭髮了。”
“還有領口,蹭上口紅了,時老師看見,又要懷疑了,快擦掉。”說話間,她拿著溼巾湊過去。
季硯深卻擋開她的手,“留著。”
蘇暖暖一愣。
轉瞬竊喜:他開始嫌棄那個跛子了,所以才想故意讓她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