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太子相召,舞姬們即便心中再恐懼也只得戰戰兢兢地起身行至太子案几前,看著立於太子左右兩側凶神惡煞的典韋、許褚,不禁愈發惶恐。
有幾名膽子小的舞姬甚至已然哭得梨花帶雨,淚水不停地從臉頰滑落,臉上精緻的妝容被淚水打溼,變得一片狼藉,全然沒了方才圍繞太子、極盡誘惑時的嫵媚姿態,身體不停地顫抖著,雙手下意識地揪著衣角。
倒是為首的幾名年長些的舞姬神態自若,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著一絲淡然,彷彿這場宴會上的變故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們。
她們心裡清楚,無論是在太子還是這些世家豪門眼裡,她們都不過是一群玩物罷了。
如果自家的家主無罪,那她們自然無需擔憂。
若是自家的家主有罪,那她們也不會受到多大牽連,無非就是作為戰利品,從這一家送到另一家。
而若是她們這些舞姬當真成為了太子殿下的玩物,或許於她們而言也並非是壞事,至少太子年輕俊美,甚至有可能給她們提供一條另類的晉身渠道。
劉辯身軀微微前傾,看向近在咫尺的舞姬,或是捧心或是泫然欲泣,倒是頗有幾分嬌柔之美,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細聲安撫道:“無妨,此事不會牽連爾等。”
正說話間,伴隨著一陣馬蹄聲和車輪碾過地面的嘎吱聲響,郭圖帶著一眾繡衣直指徑直入內。
只是郭圖進門向太子見禮後,然而他臉上的神情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
“啟稟殿下,臣於諸多世家豪門府中,共搜得甲冑三千餘副,其餘刀槍劍戟、弓弩者……”
郭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寫有資料的絹帛呈交太子。
隨著郭圖的彙報,太子的臉色愈發陰沉,原本溫和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兩旁的世家豪門則瞬間驚恐萬分,多數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太子不是來抓貪腐的嗎?怎麼查起甲冑了!邳欽等人聽到這個訊息,更是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臉上滿是絕望之色。
即便被太子抓住了貪腐的證據,他們自信也能尋個替死鬼了事,可他們竟忘了自家府庫中還有甲冑這回事。
後漢不禁弩,《四月民令》便有“蟲蠹並興,乃弛角弓弩,解其徽弦,張竹木弓弩,弛其弦,以灰藏旃裘毛毳之物及箭羽”一說,但後漢對於甲冑依舊是嚴厲禁止的。
郭圖一共只從董卓那裡借調了一千三百多副從黃巾軍屍體上扒下來的皮甲,結果卻一共搜出了三千餘副甲冑。
也就是說這些世家豪門當真私藏甲冑了,看著郭圖遞上來的絹帛中書寫的數字,這些世家豪門府邸中都多多少少有個幾十副甲冑,多者甚至高達數百副。
“好啊,好膽啊!”
劉辯冷笑著看向這群已然瑟瑟發抖的的世家豪門,後漢不禁刀槍劍戟和弓弩,你無論是用於防身還是用於狩獵官府都不會管束,甚至還可以在擔保人的擔保下向官府租賃、購買武器,然而私藏甲冑卻將這件事情的性質改變了。
私藏甲冑後,這些兵器就不再是所謂的防身武器了,而是轉變為了謀反的工具!反腐需要證據,平叛只要名單!
“盡數給孤拿下!”
(3093字)——
ps:這一更算加更,今天還有至少兩更!pps:“丘八”一詞不是漢朝的,兩漢對軍士的蔑稱應該是“庸奴”,《史記》、《漢書》都有提及,還有《三國志》:儀遣馬岱追斬之,致首於儀。儀起自踏之,曰:“庸奴!復能作惡不?”
雖然“庸奴”一詞也可以以字面含義解釋,但多形容軍士,故而被後世認為是類似於“丘八”這樣的蔑稱進行使用,至於當時具體是不是,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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