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的思想品德課上的真叫好。
水平不敢說有三層樓高,起碼也是個合格的初中政治老師。
當然,如果趙老師敢講國家的本質是什麼,那大清朝必然容不下他的。
必須飛昇。
九族消消樂。
但講忠誠,尤其說乾隆爺是大清的太陽,整個府學上下還沒人敢質疑趙老師的“論點”。
雖然人皆知趙老師的馬屁太大,可誰又敢說趙老師是在拍馬屁?要知道趙老師拍馬屁是小,你這個質疑馬屁的事才大咧。
得知新來的趙學錄沒按事先安排的課程講,反而跟學生們扯了一通讀書人首要忠誠於皇上的道理,府學的江教授覺得新鮮之餘還是特意找來主管課程安排的童訓導做了些調整。
就是後面不用給趙學錄排課了。
當了二十年教授的江大人,能猜不出趙老師這是連最簡單的課都教不了麼!
左右也算應付過去,往後消停點就行,等上面調令過來趕緊走人。
眼不見心為淨。
不用上課對趙安來說是好事,因為他總不能老跟學生們胡扯吧,真老老實實講什麼經典,府學上下立馬就知道他是個樣子貨。
事實歸事實,可他多少也要點臉的。
知府大人好心好意給他弄個從九品的學官,不就指著這清貴官將來能夠幫他在仕途上稍稍走遠些麼。
這要混成學官眼中的大笑話,那知府大人這番心血就白費了。
風評這東西,關鍵時候真能要人命的。
但是學校又不給他這個從九品的學官安排具體工作,哪怕讓他管管食堂、教材採購都行,偏是一點活不給派,甚至都不要求他準點上下班,搞的趙安對這個新單位一點融入感都沒有。
如同是個邊緣人。
也很茫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了。
茫然之餘,專程去下關碼頭給赴省城的臬臺大人送行。
“別敬”是按府衙從九品官的標準包的,不多,三十兩銀子。
趙安這個學錄官面工資一年三十五兩,縣令工資則是九十兩(一年領兩次,一次四十五兩)。
當然,大清朝的官員和吏員哪怕下面的書辦、臨時工,沒一個是靠工資過日子的。
真靠工資,當官的得餓死一大堆。
正三品的臬臺大人肯定不能直接從屬下手中收“別敬”,趙安也不可能真把這三十兩當面交給臬臺大人,所以要經中間人之手過一下。
中間人當然是臬臺大人身邊管錢的家丁長隨了。
碼頭送行的官員很多,趙安的前“領導”丁縣尊也在,歡聲笑語搞的場面十分隆重,就差唱臺大戲。
一個從九品的學官註定不為人注目,何況趙安的監生手續沒辦下來,嚴格來說還不是官。而且身上還是穿的之前在認證司借的吏員衣服,如此更是冺然眾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