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還站著那些黑衣人,像是正在等待蠶食屍體的禿鷲。
閻屹洲看到就心煩。
“滾啊!”
見他發火,那些人一個個全都離開病房門口,卻是換了稍遠一些的位置繼續監視。
閻屹洲壓抑著心底的怒火,輕輕關上病房門。
房間裡只有他和秦枳兩個人。
暴躁的想要殺人的情緒,這才稍稍平靜下來。
“枳枳,醫生說你沒事了,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他抓著秦枳的手。
輕輕摩挲著。
又將她散落在臉頰上的碎髮掖在耳後。
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彷彿憔悴了許多。
整個人都是破碎的,絕望的,膽怯的。
他從沒這麼害怕失去她。
他將頭埋入秦枳身側,輕輕握著她的手,遞到唇邊親吻。
發覺她手指微動,那雙暗淡無光的眸子瞬間亮起來。
“枳枳?”
秦枳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她夢到閻屹洲抱著她,一聲聲在耳邊喚著她的名字。
還夢到有人在身邊走動,觀察著她各項身體指標。
夢到監護儀的嘀嘀聲。
秦枳緩緩睜開眼。
躍入眼中便是滿眼驚喜注視著她的閻屹洲。
“閻屹洲?我……是在夢裡嗎?”
聽到秦枳開口說話,閻屹洲喜極而泣,他將秦枳的手置於唇邊。
細細地吻著。
讓她感受著真實的自己。
哽咽著說:“枳枳,是我,你沒有做夢,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
秦枳輕輕壓住閻屹洲的唇。
“不怪你,你已經為我做很多了。”
“還不夠。”
看著閻屹洲深情的眼神,秦枳心中無比複雜。
秦枳深吸口氣,說道:“閻屹洲我餓了。”
“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我們能不在醫院裡面吃嗎?”
閻屹洲輕哄道:“現在不行,你需要留院觀察,確定完全沒事後才可以出院。”
見秦枳小臉上閃過一絲失落,閻屹洲接著說道:“而且你現在很虛弱,不宜走動,我們晚一點再出院,好嗎?”
“嗯。”
閻屹洲吩咐人為秦枳準備了營養餐。
吃過東西后,秦枳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可閻屹洲說什麼都不肯她出院。
第二天。
在得到醫生的准許後,閻屹洲才吩咐人為秦枳辦理了出院手續。
來到停車場時,秦枳看到閻屹洲的車旁還停著幾輛黑色轎車,分別有身穿黑色西裝的肌肉男從車上下來。
見到閻屹洲的瞬間,恭敬地向他行禮。
“少爺,先生有請。”
秦枳下意識抓緊了閻屹洲的手。
回應她的,是更加有力溫熱的手掌。
“枳枳,我們去見閻明俊。”
“嗯。”
“你怕嗎?”
秦枳瞅了瞅閻屹洲:“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閻屹洲勾起唇角,抬手撫了撫她的頭。
“乖。”
就這樣,秦枳被閻屹洲拉著上了車。
與上次不同,兩人並沒有被分開。
大概閻明俊也見識到了閻屹洲瘋癲的模樣,便也沒有再激怒他。
汽車行駛的途中,秦枳始終靜靜地注視著車窗外,看著倒退的景物。
此時的她和這些景物一樣,彷彿在被一雙無形的手推著移動。
閻明俊與宋嫣然的話,一股腦出現在她腦海中。
腦子裡很亂。
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就是個自私的人。
她甚至在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可以義無反顧選擇閻屹洲的時候,就跟他一起回去面對閻明俊。
“枳枳,別怕。”
閻屹洲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秦枳收回思緒。
同時也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
她轉而看向閻屹洲,躊躇著問道:“閻屹洲,四年前的那個雨夜,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