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江陽揣上錢和乾糧就出門了。
他今天打算把周圍幾個村都溜達一圈。
之前去黑市看了,黑省這地界毛皮是硬通貨,外省來的商人不少,收得也痛快。
現在還沒禁獵,山裡人家打點兔子、狍子啥的,皮子攢著沒賣出去的肯定有。
他打算趁早去收,價能壓得更低些。
等後面要是禁獵了,皮子生意可就更難做了,而且價格也水漲船高。
要是真正貂皮大衣,能賣個好幾萬塊錢。
江陽都在想,自己要不要買點皮子來屯著,等後面價格高了再出手。
可是屯著浪費時間。
還不如先把皮子賣了換錢,再拿錢去生錢。
江陽現在需要攢的是本錢。
在這個年代,發家致富的生意很多,也不用一直等著皮子漲價。
江陽先去了最近的靠山屯。
挨家挨戶問過去,果然有不少人家存著兔皮、松鼠皮。
大多是硝好的,也有些是半乾的。
江陽眼睛毒,手一摸就知道好壞。
“老叔,這兔皮硝得有點硬啊,毛也禿嚕了,給五毛吧?”
“大妹子,你這幾張整皮不錯,一塊錢一張,我全要了。”
“大爺,這幾張半乾的,回去我還得費功夫,兩毛一張,您看行不?”
他嘴皮子利索,給的價也都在點上,不高不低,剛好卡在讓村民覺得賣了划算又懶得自己跑黑市的份上。
現在快八十年代了,私下交易沒之前這麼嚴。
大傢伙遇著賺錢的買賣,也沒這麼抗拒了。
把皮子賣給江陽,自己也能賺點,也沒人會去舉報他投機倒把。
一圈下來,背上的麻袋就鼓了不少,都是些常見的兔皮、松鼠皮,分量輕,好收。
他來之前,僱了輛村裡毛驢板車,把收來的皮子小心地碼好,用舊麻布蓋嚴實。
接著又去了柳樹溝、樺木林……手法都一樣,低價收,收了不少皮子。
他專挑那些看著家境不太寬裕或者家裡明顯有壯勞力進山的人家問。
晌午頭,他啃著乾糧,趕著驢車,到了犀牛屯子。
這屯子靠山更深,進林子打獵的人家也多。
江陽照例在屯子裡轉悠,跟人打聽誰家存著好皮子。
一個蹲在自家院門口磨刀的老漢聽了,抬抬下巴:“喏,找張大山去,他家是屯裡打獵的老把式了,興許有好貨。”
江陽謝過老漢,順著指點來到屯子最靠山腳的一戶人家。
院子用粗木樁子圍著,門口掛著幾串風乾的辣椒玉米。
一個身材魁梧,穿著舊皮坎肩,滿臉絡腮鬍的漢子正在院裡收拾獵具,正是張大山。
江陽上前,臉上掛著笑:“張大哥?忙著呢?”
張大山抬起頭,眼神像鷹一樣銳利,上下掃了江陽一遍,帶著山裡人特有的警惕:“你是?”
“哦,我叫江陽,隔壁屯子的。聽說大哥是打獵的好手,家裡皮子存得多?想問問大哥有沒有好皮子想出手?”江陽開門見山。
張大山放下手裡的活計,拍拍手上的灰:“收皮子?我這皮子可不便宜。”
“價錢好商量,只要貨好。”江陽笑容不變,語氣極好。
張大山盯著江陽看了幾秒,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最後他點點頭,轉身進屋:“等著。”
不一會兒,他抱出幾捆皮子。
大多是兔皮、狍子皮,硝得不錯,毛色也鮮亮。
江陽一張張仔細翻看,上手摸。
“這幾張狍子皮,整皮,毛厚,硝得也軟和,一張兩塊五,行不?”江陽指著其中幾張最好的。
張大山哼了一聲:“兩塊五?黑市上這成色少說三塊。”
江陽也不急:“大哥,黑市是黑市價,可你得跑幾十裡地去縣裡吧?還得擔風險。我這現錢,就在您家門口收,省您多少事?再說了,我這不是還得收別的嘛,您要有更好的,咱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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