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時已是飢腸轆轆,狗幫脖頸拴著繩子,限制它們在雪地中亂竄,正好藉著滿山積雪給狗幫挨個清洗了毛髮。
雖說肚子在咕咕叫喚,但三人純是癮大,還繞路去雙峰嶺轉悠一圈,啥玩應都沒瞅著,只能空手而歸。
當他們沿著小路下山時,狗幫突然有了動靜,以青狼為首的狗幫紛紛扭頭朝著徐寧襠下鑽,李福強和王虎明顯一愣。
“二哥,它們這是咋地啦?”
徐寧皺眉道:“應該是聞著啥味兒害怕了。”
李福強接話說道:“能讓它們害怕的就只有大貓了吧?這附近能有大貓?”
說罷,三人齊刷刷的端起槍,並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可週圍根本沒有任何風吹草動,這讓他們有點疑惑。
“大哥,你和虎子瞅著點狗,我往前邊溜達兩步。”
“你加點小心。”
徐寧緩步向前走,徑直走到前方的樹下,再轉身朝著老林子裡望去,便瞅見一棵老榆樹下有一團黃冰碴,這黃色的冰碴在白雪裡極為顯眼。
他快步來到樹下兩米外,低頭就見到了一溜蹤。
“虎蹤!”
“啥玩應?虎蹤……”
李福強和王虎牽著狗朝前邁步,奈何狗幫就是不敢上前,只敢躲在樹後,其中青狼和黑狼、花狼、獨眼、灰狼的膽子最大,它們沒有鑽褲襠或樹後,而是立在倆人前方,蹲坐在原地靜靜盯著徐寧。
像倆黃狗、仨黑狗、花熊的膽量就小多了,不斷的往後邊奔,將狗繩都繃直了,依然不願意回頭。
這不能說‘慶安第一大狗幫’有名無實,換句話說,哪怕是狼群聞著老虎的味兒也得退避三舍,甚至會被嚇的拉拉尿,老虎為啥是山林之王、又號稱山君?它的名號可不是瞎起的,而是實打實用獠牙和利爪打出來的!如果狗不害怕老虎,只有三種可能性,一是老虎有個狗奶媽,二是狗的腦袋有點問題,三就是狗主人的生命受到老虎威脅,狗不得不護主,選擇跟老虎拼命。
倆人拽著狗幫沒有走到近前,只問道:“兄弟,是咱們之前見著的那頭大貓麼?”
“爪印差不多,應該是那頭!”
王虎驚道:“這頭大貓咋不擱深山裡眯著,來咱這頭幹啥?二哥,它不能是聞著人味兒,饞了吧?”
徐寧低頭觀察著蹤跡,說道:“先別胡思亂想,到底咋回事現在可說不準,但回屯子肯定得告訴他們一聲,進山的時候加點小心。”
“嗯吶,二哥,這虎蹤有多長時間了?”
“兩三天吧,前邊還有山雞的毛,應該是它吃的。”
李福強說道:“咱先回家啊?明兒再過……明後天軍哥辦喜事也沒工夫了。”
“回家!想在山裡攆大貓,累死咱仨也攆不著,啥時候碰上再說吧。”
三人匯合以後,便把狗幫送入車內,然後李福強驅車緩緩駛離。
剛到家,徐寧就把在雙峰嶺北側林子裡瞅著虎蹤的事和劉麗珍等人說了。
劉麗珍直言讓他們這些日子別進山,如果他仨想沒事找事,別怪她猛扇大嘴巴子!
李福強笑道:“老嬸,你知道我,我是最聽話的。”
“大哥,這話讓你說的,好像誰不是個乖寶寶似的。”
“哈哈哈……”
距離晚飯尚早,徐寧墊巴兩口槽子糕,便和李福強去老常家串門了。
他去找常大年的目地,主要是勸他近期不要進山,其實常大年是個倔驢性子,但得看是誰勸他,徐寧張嘴說兩句,常大年就點頭答應了,如果是他閨女和女婿,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徐寧剛抬起屁股要走就聽見大街上傳來咒罵聲,他和李福強、常大年同時向窗外望去,便瞅見王長海拽著王林海、楊東拽著王林海的外甥……
“憑啥還你!你攢的局兒,我贏錢了憑啥不讓走?有你們這麼辦事的麼!”
王林海和王長海相互撕扯,突然楊東被王林海外甥閃擊一肘,正好肘到了楊東的下巴頦,將其直接放倒在地。
楊東癱坐在地上有些發懵,捂著臉蛋怒視,罵道:“你他媽敢動手?我乾死你得了!”
外甥也不是省油的燈,這貨聽聞楊東放狠話,一不做二不休,抬腿就對著楊東腦袋猛踢。
“你要乾死誰?裝逼就踢你!”
一旁,正在相互撕巴的王林海和王長海有些發懵,兩人不自覺的對視一眼,然後倆人急忙撲過去攔著外甥和楊東。
“別打、別打!別為了這點錢傷了和氣。”
楊東腦瓜子被爆踢三腳,此刻是頭暈目眩、嗓子眼裡像是被堵住似的,半跪在地上乾嘔。
“去…去尼瑪的,你才輸多少,我他媽輸168塊錢!”
王長海順嘴勸道:“願賭服輸、願賭服輸,咱們得有賭品。”
“品尼瑪,我瞅你就不是好揍的,你給我等著,雜艹的……”
王長海瞪眼指著楊東,道:“你罵我幹啥?我沒輸錢吶?”
“少他媽放屁!現在我才尋思過味,肯定是你們仨竄通好了,專門攢局從我兜裡取錢來了!媽了巴子,我非得把你們活劈嘍!給我等著,一個都別跑!”
楊東紅著眼從地上竄起身,隨即就瞅見老常家院門口立著一柄砍柴的大斧,他竄過去伸手抓住,回身就往王林海外甥的腦袋上掄,幸好他外甥反應快躲了過去,否則這一斧頭肯定得把他腦袋砸爛。
“誒我艹,你瘋了?”
“我整死你!小比崽子歲數不大,花花腸子可他媽多了,我就砍你!”
楊東手握著大斧向他追去,外甥急忙掉頭就跑,楊東在後邊緊追不捨,王林海和王長海拍著大腿,罵道:“別整出人命!楊東,咱有話好好說……”
楊東根本沒回話,他不止是輸急眼了,也被這仨人逗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