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賽車運動屬於團隊協作的典範,特別是進站換胎的那一幕場景,不出現失誤的情況下稱之為“動作美學”都不過分,確實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但f1賽車運動,同樣有著一個矛盾的點。
那便是wdc(車手總冠軍)的價值,實際上要遠遠大於wcc(車隊總冠軍)。
很多車迷可以隨口說出某一年,哪一位車手榮獲世界總冠軍。
可當車手總冠軍跟車隊總冠軍,並不是同一支車隊的時候,那一年的車隊總冠軍,就會被車手總冠軍的光芒給掩蓋,隨著時間流逝被大多數人給遺忘。
比如說24年車手總冠軍維斯塔潘,車隊總冠軍邁凱輪。
某種程度上意味著個人成績,要高於團隊成績。
既然如此,無論是考慮到輿論熱度跟宣傳,還是帶來的實際利益。
車隊管理層跟車手個人,優先順序肯定是拿車手總冠軍。
那麼這時候就將面臨“分票”的難題。
f1現行積分制度之下,拿到分站冠軍會獲得25分,第二名就只有18分,第三名就只剩下15分了,第四名為12分。
按照分差計算,冠軍跟亞軍之間的分差最大,足足有著七分的差距,到後面逐漸縮小為三分、兩分或者一分。
也就是說,拿到分站冠軍的價值,要遠遠高於其他排名。
如果車隊沒有造出遙遙領先的火星車,僅是稍強一些或者跟其他車隊的賽車伯仲之間。
同時車隊內部的兩位車手實力非常接近,你拿一個分站冠軍,我拿一個分站冠軍,導致沒能出現碾壓性的積分領先,車手總冠軍就很有可能花落別家同樣拿24年的邁凱輪車隊舉例,賽車經過中期升級之後非常強勁,曾一度追趕上維斯塔潘有機會創造歷史,卻最終功虧一簣。
當然,這裡面有諾里斯爭冠高壓之下,自己心態崩了把握不住的因素。
然而加拿大站的換胎決策遲緩,英國銀石賽道的策略爭議,以及匈牙利站讓車指令引發的車隊內訌,再加上兩位車手互相不服明爭暗鬥。
種種問題跟短板,都暴露出了邁凱輪沒有做好爭冠準備。
特別是匈牙利站為了維護隊內團結,車隊無線電指令迫使諾里斯交還位置,成全皮亞斯特里的首冠。
站在大眾角度的角度上面,本來就是皮亞斯特里領先,車隊先召喚諾里斯進站換胎,透過undercut超越了自己的隊友,那麼交還位置毫無問題。
這就是體育精神的公平!
可也就是從這一刻起,邁凱輪徹底喪失了爭奪車手總冠軍的機會。
站在花布這種強勢領隊的視角,他不在乎什麼體育競技的絕對公平,只看重最終的勝利。
一支想要爭冠的車隊,還在內耗誰先進站得利,誰後進站吃虧。
甚至於讓爭冠車手去交換位置,簡直就是搞笑。
無論是法拉利王朝,還是雷諾王朝,甚至於紅牛王朝,都確立了明確一二號車手關係,就是為了避免這種內耗的情況發生。
布里亞託利加盟hrt,他不是為了打造一支平庸的車隊,而是要去爭冠向世人證明自己的能力!
至於這個冠軍車手是陳向北,還是特魯利,這不重要。
反正他不想看到車隊資源內耗,甚至於兩位車手為了排名發生激烈的內鬥,互不相讓乃至於搞出什麼“同歸於盡”的戲碼雙車退賽。
這種隊內撞車在f1歷史上屢見不鮮,基本上到後來隊友都會成為最大的對手。
為了避免這種隱患,還不如讓他們提前競爭!奧德託同樣在f1任職數十年,他不認同布里亞託利的為人風格,卻能理解他的意圖跟理念。
對此沒有再說任何話語,退了一步選擇預設。
賽道上的陳向北不知道維修站內的爭執,更不知道花布唆使特魯利去競爭一號車手席位。
陳向北這個時候一邊儘可能提升自己的速度,另外一邊從方向盤上的液晶儀表,時刻注意著tf110的胎溫變化,他已經注意到後輪溫度的異常偏高。
“奧德託,我第二個計時段速度怎麼樣?”
隨著賽車透過t10彎,陳向北按下通話鍵詢問了一句。
“刷綠,注意後方橫風導致的不穩定。”
相比較夏季萬里無雲的加泰賽道,冬季的氣象條件變得更加複雜。
同時車上加裝的空速管,能精準捕捉到賽車周邊氣流的變化,這是之前試車得不到的資料。
【刷綠?】
刷綠表示s2計時段的速度,要比自己暖胎圈快,卻比不上賽道的最快圈。
更意味著陳向北在這個計時段,要慢於羅斯伯格。
“奧德託,後輪胎溫偏高你們檢測到了嗎?”
“嗯,車隊工程師正在尋找原因,初步推測是廢氣收集器的因素。”
回答完陳向北的問題之後,緊接著奧德託又補充道。
“北,適應賽車,就意味著你需要抓住視窗期。”
適應賽車這種東西,很多時候就跟“車感”一樣,普通人看來就是玄學概念。
到底做到怎樣的程度,才能算適應賽車?
但對於職業車手,特別是f1這種級別的頂尖車手而言。
適應賽車有著非常明確標準,那就是抓住車輛的視窗期。
f1賽車之所以難開,就在於它極其“嬌貴”。
這個嬌貴不僅僅指耐用性、穩定性等機械效能,還指它操控過程中的嬌貴。
就拿最簡單的剎車來舉例,剎車踩輕一點剎不住,踩重一點輪胎又鎖死。
剎車踏板踩到底的施壓重力為100公斤的話,f1車手要做到在3號彎踩出56.7公斤的力度,5號彎踩出72.9公斤的力度。
沒錯,就是這麼離譜,精準到這種程度才能保證剛好快速剎到想要的速度,剎車盤又不會把輪轂給鎖死。
如果單單僅是控制難度變態的話,還達不到嬌貴的程度。
f1賽車特殊的碳纖維複合材料剎車盤,搭配碳陶卡鉗這套組合,溫度低了沒有剎車力度,溫度高了會瞬間磨損,同樣降低剎車力度。
車手需要極其精準的掌控這個平衡點,保證剎車盤能充分散熱,又不至於涼的太厲害。
然後再算上輪胎的最佳工況溫度,確保不能過熱跟過冷。
種種苛刻條件組合在一起的最完美時期,就叫做賽車視窗期。
往往排位賽的時候,車手會在這個視窗期玩命推極限!
如何掌控這個視窗期,就得看車手去利用賽道進氣口散熱。
後世周冠羽跟博塔斯在索伯車隊時期,經常能從車隊指令裡面聽到“松油滑行”。
一方面是賽車速度不夠,搭載的燃油偏少,需要用這種方式去透過賽後稱重。
另外一方面,則在於車輛某些設計缺陷,必須用滑行的方式來給剎車或者輪胎降溫。
不能再大開大合,一腳油門,一腳剎車的全速推進。
奧德託說出這段話,某種程度上也是在告訴陳向北。
現在已經不再是f3時期,f1比賽總賽程往往在六十圈左右。
長距離行駛,更需要車手自行判斷什麼時候推進,什麼時候保胎,抓住賽車最佳工況溫度的視窗期。
這個視窗期並不是一成不變,每輛賽車跟每條賽道都不同。
這就是車手適應賽車的本質,遠不止什麼轉向過度或者轉向不足那麼簡單。
為什麼世界上最多也就二十四位正式f1車手,扣除付費跟各種戶口本車手,真正能憑實力坐穩席位的也就十幾個。
原因就在這裡,想要掌控f1賽車,真的太難太難了,超乎大多數人對於車輛的認知!
“明白。”
陳向北道理都懂,簡單回應了一句,就把大拇指從通話鍵上面挪開。
這個時候他不止要關注自己操控,還得時刻注意著溫度、轉向、抓地力的細微變化,抓住這輛賽車效能釋放的巔峰視窗期。
站在世界巔峰的f1車手,從來不是浪得虛名!賽車呼嘯飛馳,維修通道的p房工程師們,同樣在時刻關注著其他車隊的速度變化。
特別是幾支有競爭力的車隊,諸如法拉利這種老牌豪門,以及紅牛這種新晉挑戰者,更好奇今年f1擴編的新軍隊伍實力如何。
特別是紅牛領隊霍納,更是目光死死鎖定監控螢幕。
如果單論領隊成績來看,霍納絕對稱得上領隊裡面的top級別,甚至於可以競爭gota。
沒有進入f1領域之前,他就白手起家把一支叫做雅頓國際的車隊,帶到了f3000賽事的巔峰。
然後05年在馬爾科的引薦之下,面見了紅牛老闆馬爾希茨,正式擔任這支“新軍”隊伍的領隊。
並且時年31歲的霍納,還是f1史上最年輕的領隊!年輕不是劣勢,霍納展現出他超凡的管理運營能力,同時還展現了非同尋常的挖牆腳能力。
當年就透過車手庫特哈德的關係,把邁凱輪傳奇設計師紐維給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