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胡亂攀扯。
次次的反應,皆在她意料之外。
難不成,這就是平民百姓和高門大戶之間的溝壑?
“侯爺思慮周全,都依侯爺的。”莊氏笑的牽強。
“侯爺,妾身這就去安排下人打掃聽梧院,順帶檢查檢查可有什麼缺的,以便及早補上。”
永寧侯渾不在意的擺擺手,示意莊氏先行離開。
這下,莊氏臉上的笑容更僵硬了。
莊氏一走,永寧侯就迫不及待的露出瞭如意算盤。
父女對面而坐,永寧侯捋著鬍鬚,笑意盈盈:“桑枝,你可知今日替你仗義執言的人是何身份?”
“我聽見母親喚他榮國公。”裴桑枝輕聲道。
旋即,頓了頓,狐疑詢問“那是仗義執言嗎?”
怎麼?
這已經動了順竿子往上攀附的心思了嗎?
永寧侯笑意更甚,淺啜了口茶水:“桑枝,你回京的時日尚短,不甚瞭解京中權貴。”
“榮國公極得陛下寵溺,就連皇子公主們也略有遜色,不論行至何處,皆被人捧著敬著。”
“其名,榮妄,乃陛下所取。”
“且,榮國公府人丁單薄,沒什麼陰私毒辣,因而榮國公是上京貴女們可遇不可求的佳婿人選。”
“今日,在祠堂外,榮國公的話雖說的難聽,但對你的迴護之意也做不得假。”
“女子嫁人如豪賭,你境遇特殊,婚事怕是會多有波折,依為父之意,不妨藉此機會,多去感謝感謝榮國公,一來二去,自然就相熟了。”
裴桑枝垂首,眼角微微抽搐。
可遇不可求的佳婿?
這才是在欺她孤陋寡聞。
兩世了,榮妄上京鬼見愁的名頭響亮的嚇人。
不是在興風作浪,就是在煽風點火。
性情乖張也就罷了,偏生嘴巴也像是淬了毒。
不是沒有女子沉淪於榮妄的容貌和家世,但無一例外,各個出師未捷折戟沉沙。
“父親。”裴桑枝抬起頭,指了指自己清湯寡水,瘦的脫相的臉,一本正經道:“就我這副長相,但凡榮國公府沒有家道中落,也不至於退而求其次的挑中我吧。”
“戲文裡常說,門當戶對,方舉案齊眉。”
“榮國公與我站在一處,好比山巔豔陽和田間爛泥。說句難聽的,我給榮國公提鞋都不配。”
“非女兒妄自菲薄,而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永寧侯笑不出來了。
說山巔豔陽和田間爛泥可能有些誇張,但以嬌花和雜草作比,卻是恰如其分。
“萬一……”
萬一榮妄眼瞎呢。
好不容易有個攀附高枝的機會擺在他面前,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機會從指縫間溜走。
再說了,桑枝只是吃不飽,沒長開,又不是底子差。
“還是試試吧。”永寧侯懨懨道。
“為父虧欠你良多,便想補償給你最好的。”
“然,對女子而言,什麼金銀外物,皆不及覓得白首偕老的如意郎君。”
裴桑枝:說的可真冠冕堂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