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離開,只能乾等,順帶著也享受一番大都市的花花世界。
該說不說,蘇爾先生的生意在北方邦全面鋪開後,大家多多少少都撈了些好處。
如今薩蒂亞手裡也有一筆不菲的存款,足夠他享受後半生。
要說德里什麼最吸引他,那當然是白膚金髮的大洋馬。
沒哪個印度男人能拒絕這一點,那是發自心底、血液裡的誘惑。
薩蒂亞也好這一口,他結識了這裡的掮客,能專門提供這種服務。
通常僕人巴魯姆會開車載他到大凱什拉的一個地方,這裡是德里上等人居住區。
巴魯姆記不住那迷宮般的路線,每次需要拐彎時,那個掮客或者薩蒂亞就會點一下他的脖子。
就這樣他們一路指揮巴魯姆抵達目的地,那地方大得像座小宮殿,門前有一根根白色大理石柱。
不過,僅從扔在牆外的垃圾看,就知道里面住著時髦的有錢人。
掮客開始打電話,而且在打電話的時候一直讓車門開著。
那是蘇爾牌手機,金色的機身非常惹暴發戶般的印度人喜歡。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神奇的手機就開始大肆在新德里流行起來。
總之就連巴魯姆這個僕人都知道手機是幹什麼的,這對於大字不識一個的底層人而言,非常神奇。
五分鐘後,掮客用力關上車門。巴魯姆開始打噴嚏,因為汽車後座上瀰漫著一種怪異的香水味。
“小子,別打噴嚏了,趕緊開車送我們去將普拉區。”
“對不起,先生。”
那個掮客是個胖子,他轉身對剛剛上車的姑娘說:“請用印地語和我朋友薩蒂亞打個招呼。”
巴魯姆朝後視鏡瞥了一眼,第一次看到那姑娘。
哇!胖子前面吹噓的沒錯,這確實是個漂亮的白面板姑娘。
她又高又挺,而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那一頭秀髮,金色的頭髮光滑明亮,就像洗髮水廣告中所看到的那樣!
“你好嗎,薩蒂亞?”她的印地語非常標準,她伸手握住了薩蒂亞的手。
胖子笑了起來,“瞧,印度也在全球化,不是嗎?連她都會說印地語了。”
他拍了一下她的大腿,“親愛的,你的印地語大有長進。”
薩蒂亞身子往後一仰,隔著姑娘問那胖子:“她是毛熊人嗎?”
“薩蒂亞,你別問我,你問她呀。別害羞,她是朋友。”
“烏可蘭,”她的印地語這次帶了口音,“我是來印度留學的烏可蘭學生。”
巴魯姆全程目不轉睛,心裡暗暗記下:我一定得記住這個地方,烏可蘭。將來我一定要去那裡!
“薩蒂亞,”胖子說,“別傻坐著,摸摸她的頭髮,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別害怕,她是朋友。”
他又微微笑了笑,“你瞧,不會傷你吧,薩蒂亞?親愛的,用印地語對薩蒂亞先生說點什麼,他還是有一點怕你。”
“你長得很帥,”她說,“不要怕我。”
“司機,”胖子探過身,又用他那冰涼的酒杯碰了巴魯姆一下,“我們快到將普拉區了吧?”
“是的,先生。”
“清正寺路上有一家飯店,頂上有一個巨大的x字霓虹燈招牌,把我們送到那裡去。”
不到十分鐘,巴魯姆就把他們送到了那裡。這次他肯定不會錯過那家飯店,因為它頂上的x字大招牌像黑暗中的明燈一樣在閃爍。
薩蒂亞摟著那個金髮女人進去了,他迫不及待。
他得好好牽著那韁繩,策馬奔騰。
巴魯姆在車上坐立不安,難受的甚至開始啃咬方向盤。
他也喜歡大洋馬啊,奈何身份的差距讓他無能為力,不過那股火焰在心底升騰燃燒,絲毫沒有湮滅的趨勢。
酒店外面的圍牆上插了許多彩色玻璃,以防盜賊翻牆而入。每當汽車大燈照在上面,那些玻璃片就會發光,圍牆就會變成一個五彩斑斕、以玻璃片做脊樑的怪物。
巴魯姆喉結不停的聳動,滿頭大汗,心底各種各樣的想法如翻江倒海般攪合在一起。
突然他目光停留在了後視鏡上,他看到了汽車後座上有某種東西。
巴魯姆下了車,小心關上車門。接著又開啟汽車後門,鑽進車內,用手在真皮座位上摸索著。
他的手從真皮座位的一頭到另一頭來回摸索了三遍,終於找到了他在尋找的東西。
他將它舉起來對著亮光。
一根金髮!
它深深的烙印進了巴魯姆的心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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