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查海生把這件事情記錄在了自己的日記當中,他於今年開始寫日記:“我常認為物質是短暫的,它並不值得我們去孜孜以求、錙銖必較……我要做遠方的忠誠的兒子。”
“我也要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做大地的孩子。”
“可是,有的人生來就是大地的孩子,也是我那觸不可及的遠方……在今天,我輕易被看透了,我也幾乎要匍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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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初。《軍文藝》的劉家炬和總政宣傳部的幾個人來了,帶來了連環畫《未婚妻的信》初版。
餘切粗略一掂量,很驚訝:“這麼快?這可是足足百來幅畫了。難道是‘跑馬書’?”
“可不敢是‘跑馬書’!那是一兩天完成的垃圾連環畫,人物比例失調,場景模糊不清……餘切同志,你好好看看。”
只見到這些連環畫,不僅色彩清晰,人物繁多,並且在具體的植被場景上,也儘可能的描摹出來。可以算作是精品。
劉家炬說:“為什麼快?我們借調了津門、羊城和京城本地的同志,一齊進行創作,前十五天出插圖的線描原稿,設計排版,後十五天填色和裝訂。不是一個兩個人來做,當然快了。”
為啥餘切這麼問呢?
因為八十年代還沒有形成一定的藝術品市場,畫家們賣不出畫,但是連環畫的市場需求卻很大,畫者非常繁忙。
連環畫的稿酬一般以幅數計酬,10元一副,畫一冊100幅圖的連環畫,畫家能獲得稿酬約1000元左右,按照畫家二至三個月可創作完成來算,每月能獲稿酬300至400多元——相當於餘切每個月寫一篇六萬字的中篇小說。
可想而知,做一個連環畫家有多吃香啊。
當然,餘切本人也能拿到錢,軍出版社按改編費的三成向他這個原作者付酬。
餘切說:“《未婚妻的信》這部小說,上個月才剛剛在《紅巖》上發表,剛轉載到《軍文藝》上,評論家們才注意到這篇小說——我們就完成連環畫了?”
這次回答餘切的,不是劉家炬了,而是宣傳部的同志:“前線要打仗,再也耽誤不得!”
原來,新化社在前不久發報道:越軍不斷地向我境內農場、村寨、學校開槍開炮,發射各種槍彈4萬餘發,打死打傷我邊境軍民,迫使邊民離開家園,穴居巖洞……52所學校被迫停課,學生不能上學讀書……邊疆軍民,強烈要求懲罰侵略者!已經發出了通牒!
下個月餘切等文藝界人士將要去的老山前線,正是被佔領用來作越軍進攻陣地的地方。他們將要在這裡為前線將士帶來表演和進行創作。
新聞記者、電視臺也將會如實報道,把前線的情況傳遞到後方全國人民。
有人會問,你這麼搞,不會暴露戰略意圖嗎?實際上,從83年末開始,一直源源不斷的組織有不同批次的前線慰問行動,打是肯定的,但越方並不知道何時要打。戰士們的心理已經到了一個較為高壓的環境,每一次慰問,都能稍微讓他們精神上得到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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