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84年末,終於在首都這個地方也開始啟動房產改革,一系列安置房、回遷房工程上馬,對四合院的翻新改造工程開始進行,逐步推行了“所有權”這個概念。
擁有“所有權”的,基本上就是原先有“承租”權利的那些人。
也有人對餘切的身份提出了質疑,保密意識十分強:“你是什麼地方的人?我們這裡有軍工企業的家屬,你莫不是敵特過來檢視秘密的……”
立馬有人反駁了:“——你別特麼搗亂了。誰住這地方?敵特不是人嗎?年輕人,你有錢嗎?你有錢我三十塊錢一平方米,我賣你,我早想離開這地方了!”
然後呢,原先價格賣的高的,現在覺得這些傻叉鄰居把價格出低了。
價格出的低的,覺得另一些傻叉鄰居價格出太高,把買家嚇跑了,他們自己就這麼吵起來了。於是,從這四合院裡面出來五、九……足足二十來個人。
臥槽,這我怎麼談判?
十戶人,但凡是有一戶人背刺我,那不得噁心死?
八十年代這個時候,因為沒有產權這個東西,原本不是四合院裡面的人,強行住進去了找房管所變更承租關係,硬佔了一間屋子的時有發生。然後蹲到了房改這一年,拿到了產權,把公家的、別人家的變成了自己家的。
這才是真正的改變人生。
餘切寫的那個《天若有情》才過去不到一年,江湖險惡,他一個人想住大房子,必須得找關係簡單的。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幾十手。
這麼一想,餘切立刻騎腳踏車跑路,從這衚衕口竄出去了。
“年輕人——誒!跑了,別讓他跑了!”
幾十號人在腳踏車後邊兒追。
此後的幾天,餘切除了上課、寫小說,每天就是騎腳踏車出來溜達,他漸漸覺得自己的能力有限,很難找到合適的房子,這麼靠自己瞎幾把溜達不是個辦法,得從其他渠道想招。
他嘗試了張貼廣告的辦法。
西語系的俞敏宏這廝後來補課的時候,就嘗試了這種辦法,把他補習班的廣告到處拿去貼。
餘切趁著夜色在電線杆上張貼廣告,順便也看別人早先貼上去的招貼,有合適的房源趕緊抄下聯絡方式。
不過,貼廣告的方式很短命,過一二天再去看,原來的廣告要麼被覆蓋住了,要麼被撕走了。於是新一輪的搗漿糊、抄寫、張貼再重新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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