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實的老山戰場中,史光柱本人也是張興武救下來的。張興武拿了二等功。
何志光,藏族人,祖上四代都是農奴,解放後終於翻身,他帶領一個營的人攻打高地,路上遇見蟒蛇,拔刀斬蟒蛇,之後一路殲滅越軍18人,回來後又遇見那一條被砍斷了的蟒蛇,帶著蟒蛇肉回去分著吃了,喝酒慶功……他一等功。
——好在,部隊沒有使得餘切陷入到為難,上級緊急多給了一個二等功名額。原先在老山接待餘切的金師長,特地申請參加這場表彰,他緊緊握住餘切的手:“如果沒有你,老山不會被那麼多人所記住!我們不怕死,怕的是沒人記得我們!”
餘切則說:“人有兩次死亡,一次是肉體的死亡,一次是記憶中的死亡——只要我們還記得他們,他們就還在我們心中活著的。”
金師長聞言,竟然說不出話,只是一再的握住餘切的手抓緊,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表彰會很多人都聽到了這句話,在整個慰問活動中,餘切最具風采,總是能說出讓人忘不掉的“金句”,簡直是令人心馳神往。
最後一天晚上,眾人敞開心懷,喝酒吃肉。
金師長舉了一杯酒:“我上一次和你們見面,因為前方戰事吃緊,沒有喝一滴酒,這一次我向你們賠罪。但我身體不好,我只能喝一杯了,不要嫌棄我小氣……尤其是我們的戰友,餘切同志。”
餘切臉都漲紅了:“這是什麼話,使不得!”
金師長一飲而盡,給餘切看翻過來的杯底。馮拱為他表演節目,古玥給他講做演員的樂趣,朱世茂說,你就是我《老山日記》的男主角,我每一篇都不免要提到你。
“餘切同志!向你致敬!”戰士們舉起酒杯,同樣毫不客氣。
這天晚上,餘切徹底喝醉了。
人們把餘切扶到了招待所的床上,宮雪和於淑清兩個女同志,主動報告來照顧餘切。她倆坐在床的兩邊,靜靜看著,於淑清說:“雪姐姐,你要說什麼,他現在這種情況……你還說嗎?”
宮雪就搖頭:我哪裡還需要對著一個醉的人說呢?
馮拱忽然敲門。
“怎麼了?”
“餘切的物件打電話來了,她是從燕京那邊打的長途,足足等了幾個小時才連上,好辛苦——餘切真是徹底醉了,沒辦法說話了嗎?”
“餘切,餘切!”宮雪推了餘切兩下,啥反應也沒有,馮拱也進來看到了,搖頭道:“看樣子是沒辦法了。”
“馮拱老師,餘切有物件了?”
“我也是才知道,比他年紀小兩歲,就是蓉城本地人,叫張儷,也是個女演員。”
“她長得怎麼樣呢?”
“我怎麼知道樣子——”馮拱察覺出了些意味來,耐心道,“宮雪,那應該是個可愛的姑娘,聲音很雀躍呢,正在培訓,有股子大家閨秀的沉穩感。”
“哦。”宮雪等到馮拱離開了,託著腮看餘切,眼瞼垂下來很失落。
“——雪姐姐,你打他一巴掌,我肯定不告密。”於淑清說。
“你說這樣的話,不怕他醒了槍斃你?”
“怕!但我準備移民去澳大利亞了,餘切再怎麼樣,也槍斃不了澳大利亞人啊,我和他無冤無仇。”
“澳大利亞?於淑清,你倒是念頭轉的快,來老山匯演也不耽誤你尋找前程——你之前給了戰士擁抱,那個戰士我聽說衝上高地前,死了。”
於淑清年紀比宮雪小得多,此刻卻忽然說出一句世故的話:“我們只是都在往高處走,大家都有前程要奔。”
“餘切這麼優秀的人,也要冒著風險下貓耳洞……”
她迎來的是宮雪的怒目而視:“我相信餘切是出自真心去的,他是個大作家,有作家的風骨,你看過他小說嗎?你知道他怎麼想嗎?”
於淑清不想和宮雪起衝突:“就當我不知道吧。”
隨後,於淑清藉故離開了,只剩下宮雪在這裡,她想來想去,拿出了之前和餘切一起朗誦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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