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切真拿到了塞萬提斯獎!
許多人在這之前並不瞭解塞萬提斯獎,只知道是某種西語文學獎項,在工廠,在機關,在特區的建設場地,聽到新聞的人如同新生兒一樣,還在懵懂的瞭解這個文學世界。
此前,他們沒有深入過文學;這之後也不會成為一個文學青年,但這不妨礙他們如飢似渴的瞭解它。
當他們被科普、被安利,談到了“準諾貝爾獎”、“史上最年輕”、“唯一一個亞洲作家”等等關鍵名詞後,即便再怎麼不明白的人,也忍不住驕傲起來——就像是聽到了一場遙遠邊疆的大勝仗!
這正是當下的人所急需的。
贏了!中國人真牛逼!
餘切牛逼,就是我牛逼!
燕大的學生聞訊而出,簇擁起餘切,把他舉起來散步,唱起了國歌: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鍋碗瓢盆、掃帚簸箕,全拿出來,一路敲一路喊,“中國作家拿了塞萬提斯!中國文學,是世界的第一等!
生物系的學生連夜翻出床單,繡出“文學走向世界”幾個字,大大方方的打出來。只要有人被吸引來詢問,立刻就大聲道:“餘師兄拿了塞萬提斯!”
“什麼是塞萬提斯?”
“就是馬爾克斯都沒拿到的文學獎!他是諾獎大文豪!”
“啊?!那不是比諾獎還厲害?”
“不能這麼說,但是也可以這麼說!”
“你把我弄糊塗了!”
“別想太多,跟我走就是了!你趕快來!”
“——路不宣,路不宣!”大飯廳旁的男生寢室,剛睡著的路不宣被程國平、褚付軍兩人揪起來。
“快起來!”
“幹什麼?”
路不宣一睜開就嚇一跳。
程國平得了甲亢一樣,激動得脖子都青筋暴起,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反倒是褚付軍還像個人。
褚付軍嚴厲的斥責他:“你快起來,餘切拿了塞萬提斯獎!今晚上我們文學系的要睡不著覺了!”
“現在大飯廳底下全是人!餘切就要到我們這邊來……他的人,他的車都被我們抬過來!今天他也不能睡覺!”
什麼是塞萬提斯?
出身貧寒的路不宣當然不知道。但他顧不得多想,穿上衣服就跟著往下跑。
一出走廊他又大吃一驚。這些同學到處串門,激動地談論起拗口的“塞萬提斯”,就算那些已經關了門睡著的寢室,都被硬生生鬧醒,然後復讀機一樣的說:“餘切拿了塞萬提斯!”
被喊到的同學先是憤怒,然後轉為震驚,最後換上褲衩子也準備下去慶祝。
程國平此時才說出話:“塞萬提斯是真正的大獎!我們以後要再見到餘師兄,很難了!他真正的獨一檔了!”
“其實這是中國作家第一次拿到這樣的大獎,他就是拿到了。”
“巴老,老舍,沈聰文……那是我曾聽過的人,而餘切是我活生生見到的人。”
褚付軍沒說什麼,但是越來越快的腳步出賣了他。路不宣覺得,一向感性的褚付軍快哭出來了。
“什麼是塞萬提斯?”路不宣冷不丁問。
啊?
你枉為中文系學子!
兩人才想起來,路不宣才接觸文學不久,他也許瞭解了餘切,卻對世界文學的權力劃分一無所知。
“塞萬提斯就是……某種程度上的最高獎!為什麼不是諾貝爾獎?這要看你如何理解文學獎。”
程國平和褚付軍兩人一人一句話。
“我們認為賽獎更純粹,更文學;諾獎卻是個論功行賞的,講究資歷,時有不公……”
兩人正在解釋時,走到宿舍底下,又撞上了其他寢室來的學生!
那個《校報》的馬亞楠,那個想要見鄧麗萍的周海濤……現在他們通通都為了一件事情來到這裡。
“他們都為了餘師兄來的?”路不宣道。
程國平乾脆利落的回答:“對!只能是他!
此時,褚付軍忽然激動道:“那邊有個熟人,你看到沒有?”
誰?
路不宣順著方向看過去,發現那個人是前些天質疑餘切的學生。
當時這個人覺得《背起爸爸去上學》寫的不好,還說支援餘切的都是“餘主義分子”,只有他是客觀的。
他被轟走了,但燕大肯定有一些人支援他。
然而,現在那些人也在歡呼的人群中。路不宣毫不懷疑,這些嘴上稱“反對餘切”的人,只要一真的見到餘切,立刻就會收起那副懟天懟地的臉色,恨不得五體投地起來。
路不宣家裡是殺豬的,有一手殺豬的手藝。據他觀察,有些經常見血的人,只要靜靜的走過來,動物就會本能的感受到恐懼。
“所以塞萬提斯到底是個什麼獎?你還是沒跟我說清楚。”路不宣說。
“我解釋不清,你只需要知道……這前無古人,大機率也後無來者。”
晚上十點,央臺《晚間新聞》。
這檔欄目開播後,收視率一直不旺,因為很少有深夜發生的大新聞。而且《晚間新聞》的時間只有十分鐘,基本上是對白天大事的簡短重複,一直採取錄播的方式播出。
新聞講究時效性,沒有最新的重磅新聞,使得《晚間新聞》的收視率不旺。
這其實涉及到全球的時差問題。
在中國的新聞上,主要提到的“西方”是美國和歐洲等地。而美國和中國的時差為十二個小時,當中國處於深夜時,美國還是大清早,一天還未開始,當然沒什麼新聞。
歐洲倒是有新聞,但歐洲離中國太近,在同一片歐亞大陸上,這新聞出來後,又會被七點鐘的《聯播》提到,留給《晚間新聞》的只有殘羹剩飯。
自節目創辦以來,幾乎沒有過恰好在這“真空區”發生的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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