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祁慕朝對桑明月的事情卻換了看法。
“你可知道魏巡有投靠太子殿下的想法?”
陸晚檸一愣,“是嗎?”
這她還真不清楚,前世她不懂這其中曲折,桑明月也甚少像她描述其中兇險,兩人只默契的一個不停受傷,一個不停治傷。
怪不得那麼長的時間桑明月也沒能要了魏巡的命,反倒是被追殺的如同過街老鼠一般,壓根不敢露頭。
若是他投靠了太子殿下,那便說得過去了。
陸晚檸面色沉了沉,“桑老爺生前在外得到的珍寶皆呈到了宮裡,賺來的銀子更是沒少往國庫裡送,如今桑老爺屍骨未寒,便要將他徹底摒棄來扶持他的仇人上位嗎?”
於情來說,這件事情確實是有些令人難以理解的,可於理,在上位者的眼裡,利益本就是高於一切的。
桑父死了,但桑府的財富還在,魏巡這人雖心狠手辣,但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桑家的產業在他手上,未必不能比桑父做得更好。
桑父是個正直的人,古板守舊,雖國庫裡的財產大半是他送進去的,但卻並不得皇帝的喜歡。
畢竟沒有哪一個皇帝會喜歡自己的臣民在百姓中的口碑高過自己。
而在京城和京城周邊的幾個城池,提到皇帝或許沒人會說什麼,但一提到桑父,卻都是讚不絕口的。
魏巡卻與他截然相反,圓滑世故,懂得彎腰,易於掌控。
這樣的人,才是上位者眼裡的一把好刀。
祁慕朝想到太子殿下提到魏巡時的語氣,看向陸晚檸的目光不禁帶了些不忍。
但他覺得陸晚檸應該會清楚這些不被擺在明面上,但大家卻都在暗中遵守的道理。
於是他道:“如今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都想要收攏魏巡,此人手中握著桑府的家產,宛如握著一座金山,一旦得到,對這兩位殿下來說,無異於如虎添翼。”
“所以,不論是太子殿下,還是二皇子,都不會讓魏巡出事的。”
“莫說是沒有他害了桑父的證據,即便是真的有,這證據也上不到公堂前。”
銀子是什麼,是兵器,是糧草,是爭鬥時的資本。
陸晚檸好半晌沒說話,她知道祁慕朝說的沒錯,可這和助紂為虐有什麼區別。
她不甘心,“那桑府的事情,就該自認倒黴了?”
祁慕朝垂了垂眸子,“有些事情,本就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有人走在路上被山匪奪了性命,有人莫名其妙什麼都沒做就被壞人殺了洩憤,有人為了情夫害死自己丈夫,也有人為了妾室毒害自己髮妻,這樣的事情隨處可見,可真正上了公堂被判了罪的,寥寥無幾。”
“世道若是真的公平,這世上便不會有皇室,貴族和百姓一分了。”
陸晚檸面無表情,“我不覺得,若是所有人都這般預設就該如此不公,那才是真的完了。”
她用食指抵著祁慕朝的胸口,問道:“你覺得魏巡能夠讓桑府的商鋪和財產繼續運作下去,但桑明月卻不行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