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府回去的路上,經過回春堂,陸晚檸從門口過時正巧看見魏巡從裡頭走出來。
這人的傷應當還未好全,那日陸晚檸幫他包紮的時候連止疼散都沒用,如今瞧著,魏巡的面色還有幾分蒼白。
可即便是虛弱,也掩不住如今他周身幾乎瀰漫出來的得意。
前世桑明月殺夫未遂心如死灰,魏巡則佔了桑家的家產日日瀟灑,在京中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起初的時候倒是有不少百姓幫著桑家人打抱不平,早年受過桑老爺恩惠的人更是恨不得直接跟魏巡同歸於盡來告慰桑家那些被魏巡害死的人。
可這魏巡是個極其擅於攻略人心的,給自己樹立一個愛妻且因為妻子出事而極度悲傷的角色,拿出一大筆銀兩來佈施。
美其名曰說是給桑家人超度。
拿人手軟,那些百姓們得到的多了,漸漸地便改了口風。
說這魏巡是個可憐人,要怪只能怪桑家人命不好,怪不得他。
甚至還有人同情魏巡年紀輕輕死了妻子,替他說親的人排著長隊往裡進。
以至於後來陸晚檸死之前,魏巡的口碑已經實現了完全的大逆轉。
而桑府則漸漸地被人遺忘。
見陸晚檸始終盯著前面那道身影,胡燕也跟著看去,那日是她陪著陸晚檸去桑府裡給魏巡治傷的,所以她一眼便認了出來,有些疑惑地問道:“世子妃在想什麼?”
“沒什麼。”陸晚檸收回視線,忽然問道:“祁慕朝走了多久了?”
“三天。”
那日說了要外出一趟後,第二日陸晚檸一醒來祁慕朝便已經離開了,說來還有些矯情,與祁慕朝同床共枕分明沒有多久,但卻像是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似的。
這幾日醒來身邊沒人,竟莫名覺得空落落的。
陸晚檸覺得這應該怪祁慕朝這人平日裡總往她面前湊,睡個覺還要說她不老實,總往他懷裡鑽。
但她認為這純屬是在胡扯。
只是,竟才走了三天嗎?
晃了晃腦袋,陸晚檸收回思緒,瞧見魏巡出來后里頭掌櫃的面色不太好看,整張臉板著,似乎十分惱怒。
正翹著鬍子生氣呢,餘光便瞥見了一旁的主僕二人,眼睛一亮,掌櫃的立馬迎出來,朝她使了個眼色,“姑娘可是要抓藥,咱們這回春堂裡什麼藥材都有。”
陸晚檸走進去,到了沒人的地方,掌櫃的臉上的笑頓時一垮,欲哭無淚地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姑奶奶,您那日去桑府裡是怎麼幫這魏公子治的傷啊,怎麼他非要來砸咱們回春堂的招牌?”
“是嗎?”陸晚檸故作疑惑,一臉的無辜,“這是怎麼一回事,魏公子受的是刀傷,這傷沒什麼好說的,正常包紮上藥便是,我能如何治?”
掌櫃的也知道是正常的刀傷,所以剛剛聽那魏巡在這裡鬧時才會這般生氣。
他認為這姓魏的居心不良,本來回春堂這兩日便因為給他看病而被百姓們大鬧了一通,好不容易事情解決了些,結果他又來給人添堵。
掌櫃得在心裡呸一聲,沒忍住還是罵道:“都怪老闆,像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還給他治什麼治,那日就該讓他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