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延看著她,還在等她坦白隱瞞的事,可她卻沒有後話了。
他心底湧上些煩躁,但見她笑得實在明媚,又莫名了消散了。
……不說也罷,他自能查出來。
此時早餐已擺放好。
回想起上一次兩人一同吃飯,齊司延看不清打翻桌上的菜,她端著的湯也被他打翻,最後那頓晚飯,她快要喊廢嗓子,而他一口沒吃。
這回江母音吸取了教訓,早早端起了碗筷,遞到他唇邊。
這份早餐是清秋做的,絕對無毒。
全場最緊張的人莫過於曲休,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齊司延,隨時準備上前阻攔。
約莫從半年前開始,侯爺在飲食上非常注意,尤其是在府中時,幾乎不會吃旁人遞來的食物。
然而下一秒,在江母音貼在其耳邊細聲介紹著筷子夾著的食物後,齊司延張唇,接受了餵食。
曲休:……?!
就這樣江母音將準備的早餐,每一道都餵給齊司延嚐了一口,在他咀嚼時,認真觀察著他的表情,記著他吃哪一道時神色最為舒展,便重新端起那道菜。
一番操作下來,她心裡有了答案。
他沒有食不知味,尚未失去味覺。
這個毒會讓人慢慢喪失五感,成為廢人,但並不會讓人四肢殘廢。
其實她前世在被江正耀刺穿腿後,也成了不利索的瘸子,但和中毒無關。
那齊司延的雙腿是怎麼“廢掉”的?
是陸氏給他下的毒與她的並不是一種,還是多加了一味毒?
江母音沉思的模樣落在齊司延眼裡,那便是在絞盡腦汁地討他歡心。
他心道她天真,他不吃這一套,可吞嚥的動作卻越發配合。
……今日的早餐的確不錯。
江母音思索了一番,湊到他耳畔,狀似閒聊一般地開口問道:“我染上風寒這幾日,侯爺可有藥浴?”
“未曾。”
“噢,”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嘀咕道:“說起藥浴我忽地想起,上次享用了侯爺的藥浴,夜裡怎麼都睡不安穩,渾身好似有蟲蟻爬咬,這症狀怎麼都不似跟風寒有關,會不會是同是藥浴有關呢?”
江母音接著問:“侯爺定期藥浴,不知可有相同的症狀?”
齊司延淡聲:“偶有。”
江母音瞭然,如她所料,陸氏並非次次都有在他的藥浴、藥膳中動手腳。
他有過蟲蟻爬咬的症狀,那與她前世所中的毒是一樣的,這個她有法子解毒。
至於他的腿……只能慢慢摸索了。
江母音不能直接挑明陸氏下毒,委婉提醒道:“會不會是某些藥材其實不適合用來藥浴?”
齊司延側頭看她,無聲詢問。
“我只是憂心侯爺的身體,”江母音仰頭湊近,想讓他看清楚自己臉上的真摯,勸道:“侯爺既有靜息丸那等妙藥,不如先停了藥浴?”
她湊得極盡,兩人呼吸相聞,近到他只需稍稍垂首,便能吻到她嬌軟的唇。
他低眼,墨眸不經意掃過那一抹淡紅,鬼使神差地應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