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母音吩咐清秋出府,買下了西街那套宅子,做好“迎接”江家人抵京的準備,又讓她去驛站送了封信,寄給江南十二家藥鋪的話事人。
接下來的日子,她一邊等鄧立齊集她需要的藥材,一邊按時按點地去尋齊司延吃飯。
當然也會有撲空被拒的時候,但好在沒有了王嬤等人,陸氏近來都在忙著給女兒齊婧涵備嫁,分不出精力來對齊司延下手。
轉眼,又是七日。
午後,江母音小憩時,聽到守院門的丫鬟來報:“夫人,叔祖母來了!”
江母音瞬間清醒,翻身坐起,“二叔母到後院了?”
她冷靜吩咐:“領二叔母去前廳,我隨後便來,”繼而看向雪燕、清秋,“為我更衣。”
她嫁入侯府將近一月,這是陸氏第一次來青松院。
無事不登三寶殿,陸氏難道是為了齊婧涵出嫁,衝著她嫁妝來了?
無妨,她做了準備,有法子應對。
雪燕和清秋為江母音更衣,稟告的丫鬟卻沒走,而是繼續稟告道:“夫人,叔祖母沒往主屋後院這邊來,而是徑直往侯爺起居室那邊去了。”
江母音秀眉微擰。
陸氏竟不是衝她來的,而是衝齊司延?
難不成上次藥浴投毒失敗,這些時日無從下手,便又想出什麼陰損的招來了?
總之,絕不可能是來關懷齊司延的。
陸氏來找齊司延比來找她更讓江母音擔憂,她催促雪燕、清秋動作快些,接著問丫鬟:“二叔母可有說什麼?”
丫鬟搖頭,“叔祖母是領著維航少爺來的,維航少爺正是鬧騰的年紀,叔祖母沒說什麼,只是牽著維航少爺往侯爺那邊去了,奴婢不敢耽擱,立即來知會夫人了。”
維航少爺?
江母音在腦海裡搜尋了下,想起這是陸氏長子齊明宏的兒子,即陸氏四歲的嫡長孫。
她每日按時給陸氏請安,其餘時候是不出青松院的,對齊維航有耳聞,但還未見過。
只知,那是陸氏一家的寶貝疙瘩。
江母音尚沒有頭緒,卻也不慌。
陸氏到底意欲何為,她前去會會便知。
齊文臺沒甚能耐,陸氏卻是個好擺譜的,鳩佔鵲巢十多年,儼然把自己當成侯府“主母”,平日裡吃穿用度甚是鋪張浪費,一走動,身邊隨行的嬤嬤、丫鬟加起來竟有六人,這回帶了齊維航,加上其奶孃、嬤嬤,更是聲勢浩大,動靜不小。
江母音根本無需去找尋,邁到齊司延起居室那片區域,隱隱約約便能聽到人聲。
她循著聲源處走去,發現陸氏和齊維航沒去齊司延的書房,而是去了儲物室。
青松院曾是齊司延父母的居所,那儲物室裡存放著的都是其父母的遺物。
未得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出。
聽著耳畔小孩的尖銳的聲音,江母音的心一沉,快步邁過去。
儲物室的門大開,嬤嬤丫鬟站了一屋子,齊維航站在屋中央,抬手指著陳列架,稚嫩的嗓音跋扈地叫喚:“我要那個,我就要那個!”
江母音沉臉。
有那麼一瞬,她彷彿看到了年幼的江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