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眾星捧月,同樣的任性霸道。
江母音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上好的梨木架上,高高擺放著一把劍。
她站在門口尚看不清那把劍的細節,可它被擺放在屋內最正端的位置,足以證明齊司延有多珍重。
江母音抬步邁進去,朝陸氏福身行禮,“見過二叔母。”
她恭順地問:“不知二叔母這個點怎會過來?可是有事吩咐侄媳?”
陸氏輕瞥她一眼,傲慢道:“的確有事要與你……”
“祖母——!”沒達到目的,不忍被忽視的齊維航出聲打斷,拉拽著陸氏的手,不住搖晃,繼續嚷嚷:“我要那個!祖母,我要那個!”
江母音揚唇,含笑望著齊維航,溫聲道:“你便是……”
齊維航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更大聲的嚎叫:“祖母不是說我想要什麼都可以嗎?祖母騙人,祖母不給我!”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誒,真是拿你沒辦法,”陸氏寵溺地摸了把齊維航的臉,示意身邊的鄧嬤去取劍。
江母音眼底一片冰冷,出聲制止:“二叔母,萬萬不可!”
陸氏冷臉。
江母音放緩了語氣,“維航年幼,尚不足劍身高,二叔母若將利劍交予他把玩,怕是會誤傷他。”
“你這是在咒我孫兒?”陸氏滿臉慍色,“維航已到習武的年齡,給他請的師父過幾日便要到府,我領他來兄嫂的武器室選個稱手的武器,有何不可?”
她說著,洋洋自得地諷刺道:“這玄霜劍可是隨司延父親出生入死征戰沙場,立下屢屢戰功的寶劍,可惜司延無法持劍,難承其父壯志,萬幸我齊家還有被大師誇讚底子極好的維航,才不會埋沒了這玄霜寶劍。”
江母音:……
這樣來頭的玄霜劍,對齊司延而言一定意義非凡!
真是無恥之徒,強佔他人遺物,不僅說得冠冕堂皇,還要貶低挖苦,嘲諷齊司延無法持劍。
可他現下這般,不正是她害的嗎?!
江母音強忍心頭的憤怒,張嘴先附和誇讚道:“難怪我一見維航便覺得他氣質不凡,定是天賦異稟,將來要青雲直上、大展宏圖之輩。”
這話陸氏聽得舒坦,眉眼裡的得意愈發濃厚。
“只是……”江母音話鋒一轉,一臉為難道:“父親、母親的遺物,件件都是侯爺的心頭愛,是父親、母親留給侯爺的念想,以二叔母的能耐定能為維航尋到更適合稱手的寶劍。”
江母音字字句句都在捧著陸氏,看似伏小做低,卻是溫柔一刀。
陸氏臉色一變,斥責道:“這玄霜劍是齊家的東西,自然是留給齊家人用,司延都未說話,哪輪到你來干預?”
江母音不惱,眨了眨,真誠地認可發問:“二叔母所言極是,二叔母要取這玄霜劍,可問過侯爺了?”
“放肆——你在教我做事?!”
“侄媳不敢,”江母音吸吸鼻子,誠惶誠恐地俯身,“侄媳只是怕侯爺傷心,更怕侯爺追責怪到侄媳頭上,還請二叔母不要為難侄媳。”
“司延對家人素來大度,對維航疼愛得緊,不似你這般小肚雞腸,”陸氏下巴微仰,“我先不與你計較,我今日過來本就是要同他說事,待把事情談妥了,再來治你。”
語罷,說曹操曹操到,曲休推著齊司延的輪椅,出現在門口。
江母音勾唇冷笑。
誰治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