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她戴了頂高帽,她再提要那把玄霜劍就是認了“離譜歹毒”。
江母音將陸氏的神色盡收眼底,心情複雜。
看陸氏吃癟自然是爽快的,只是齊司延的反應讓她心緒微妙。
他是故意演戲對付陸氏,還是真這般想?
曲休大聲解釋道:“侯爺,當真是叔祖母說的,曲休便是有九個腦袋也不敢編排叔祖母,欺瞞侯爺啊,何況叔祖母此刻就在侯爺面前呢!”
“一派胡言,我為何沒聽到二叔母的聲音?”
曲休看向陸氏,為難道:“不如叔祖母來侯爺身邊,大聲些再說一遍?”
不待陸氏反應,齊司延又沉聲道:“莫不是你打起了玄霜劍的主意?曲休,若玄霜劍有任何差池,我唯你是問!”
曲休求助望著陸氏,滿臉都寫著:您說句話啊。
陸氏胸膛起伏,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管齊司延是真心還是假意,江母音都覺得這是一出好戲,和她平日裡對付陸氏的法子,倒是不謀而合。
示弱把人架著的戲,她亦演得得心應手。
“曲休,”江母音忍著笑意,適時出聲道:“侯爺都說了,二叔母對他視如己出,二叔母疼他定不會奪侯爺所愛,你莫再為難二叔母了。”
最終曲休一人抗下所有,俯身應道:“是,夫人。”
江母音又看向陸氏,想徹底結束玄霜劍的話題,斷了陸氏的念想,問道:“二叔母要商議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氏自然不好再開口要玄霜劍,再不甘心也只能嚥下這口氣,在心裡勸慰自己。
反正第二件事才是她今日過來的重點。
只要談妥了,別說玄霜劍,齊司延的一切都會是她寶貝嫡孫的。
思及此,陸氏神色有所緩和,轉頭邊尋齊維航邊道:“這第二件事是我想將維航……維航!”
一轉頭才發現,在他們談話間,四歲的齊維航竟已爬到了梨木桌上,小身影搖搖欲墜地去夠陳列架上的玄霜劍。
哼,沒人理他,他可以自拿!
陸氏驚撥出聲,反而嚇了齊維航一大跳。
他腳一滑,身子往後倒,下意識試圖抓緊陳列架,卻帶著陳列架一同往地面摔去。
“維航!”
“維航少爺!”
在一片混亂的尖叫聲中,本在門口的曲休早在陸氏回首的那一瞬便“咻”地奔過去,在一片噼裡啪啦的砸落聲裡,迅速準確地接住了跌落的玄霜劍。
於是陳列架毫無意外砸在了齊維航身上。
齊維航在架子下撲騰,開始撕心裂肺地嚎叫:“嗚嗚嗚——好痛!好痛!”
陸氏和一群下人蜂擁而上,伸手去扶架子下的齊維航。
混亂的場面中,江母音的目光落在曲休身上,眉目裡染上訝然。
他竟有這般了得的身手。
他完全能救下齊維航的,可他只護住了玄霜劍。
而門口輪椅上齊司延,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他勾了勾唇,笑容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