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護送陸氏等人離開的時候,一步三回頭,主意到曲休只是將齊司延推到屋內便立即出來了,猜測還未來得及收整這被齊維航攀落的陳列架。
果然。
江母音邁到陳列架旁,蹲身細細檢視一番。
還好,陳列架結實,並未摔損,只是那砸到齊維航的邊角,沾上了些許血跡。
她掏出帕子,認真擦拭。
擦著擦著總覺得有道視線落在自己後背,盯得她瘮得慌。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向齊司延,卻見他還是那副雙眸渙散的模樣,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擦拭完,她將陳列架放回原位,長舒一口氣,開始環顧四周,欣賞屋中其他陳列。
除了玄霜劍,屋子裡還擺放著長纓、弓箭、短刀以及匕首。
武器後有兩套盔甲,看大小,當是齊司延父母的。
回想在遇仙樓的聽的那場戲,她難免感慨。
齊騰夫婦鐵骨錚錚、驍勇善戰,真是可惜了。
她再回頭看向齊司延,更能懂他此刻的落寞傷懷。
他父母一定曾對他寄予厚望,他此刻除了思念雙親,更多的一定是自責,怪自己無能吧。
江母音朝他笑了笑,知道正常的音量他聽不到,便沒甚顧忌地開口:“不是你的錯,如果不是陸氏給你投毒,你一定是最意氣風發的少將軍。”
“你且等著,我一定能幫你解毒,你會好起來的。”
“只是你的腿也是中毒嗎?”
她喃喃自語說著自己的所思所想,全然沒發現齊司延渾身緊繃,雙手用力握緊玄霜劍,極力的剋制隱忍,才維持住面色的波瀾不驚。
……她竟知道他是中了陸氏的投毒。
總共不過待了一刻,江母音離開了儲物室。
齊司延好似沒發現她來過,一動未動。
江母音對曲休道:“玄霜劍的陳列架我檢查過了,沒有摔壞,我已擦拭過歸了原位。”
曲休不由得往屋裡瞟了眼,瞅見又擺放好的陳列架,表情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夫人進去就為了擺陳列架?
江母音繼續叮囑道:“陳列架被維航攀落的事不必知會侯爺了,侯爺既沒看見聽見,玄霜劍也無事,侯爺知曉了只是徒增困擾。”
她懂得這種喪失五感後,護不住一切,只能任人宰割的無力感。
既然玄霜劍好好在他手裡,他不必知曉發生了什麼。
曲休的表情更古怪了,“……是,夫人。”
待江母音主僕三人離開,曲休入了儲藏室。
他低聲請示道:“侯爺,這架子還扔嗎?”
他先前沒把陳列架撿起來歸位,是因為侯爺嫌齊維航碰髒了陳列架,要換新的。
可現在夫人又把它歸位了。
齊司延沒出聲,起身將玄霜劍放回陳列架上。
他用行動給出了回答。
這陳列架,不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