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大家子的賣身契可都在叔祖母手裡!
思及此,她糾結了一番,咬咬牙開始俯首高呼:“誤會!都是誤會!懇請侯爺、夫人聽老奴解釋一番啊!”
“老奴便是有百八十個膽子,也不敢偷盜夫人的嫁妝啊!只是見夫人平日裡不去茶室,更沒用過那盞琉璃提燈,便一時鬼迷心竅,拿走想欣賞一番,不日便放回原位,誰知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告到了夫人那,讓夫人誤會了老奴,老奴冤啊。”
避免齊司延聽漏,江母音一直維持著俯身彎腰湊到他耳邊的姿勢,質問王嬤:“既是如此,你先前為何不說?”
“夫人來勢洶洶,抬手便給了老奴兩耳光,老奴哪尋得到解釋的機會,”王嬤惡眼看向候在輪椅後的清秋,大聲道:“至於夫人所說的那些個首飾,都是清秋那丫頭孝敬老奴的,要偷也是清秋偷的!”
被潑了髒水的清秋一顫,怯弱道:“我、我沒有……”
“那些都是我賞給她的,”江母音站直身子,轉頭看向清秋,眼裡有無聲的安撫與鼓勵,意有所指地揚聲問:“你將我賞給你的首飾,轉送給王嬤了?”
清秋呼吸急促,一貫被打壓剝削讓她下意識地想逃避,但在看到王嬤臉上的巴掌印後,忽然滋生出勇氣。
——“你挨的這一巴掌,我定替你討回來。”
夫人真為了她扇了王嬤!
夫人待她極好,她不能讓夫人失望!
“我沒有,”清秋搖頭,開了頭後愈發堅定無懼,“夫人大度,待院裡的奴僕甚好,時常賞賜我們,可只要被王嬤瞅見便會被搶奪了去,不止是我,大家皆是!”
“賤蹄子,血口噴人!”王嬤目露兇光,脅迫提醒道:“這些話你可敢當著叔祖母的面說?”
她的賣身契一樣在叔祖母手中,竟敢站隊江母音,真是不想活了!
江母音望著清秋,目光中有無聲的邀請:“清秋,你可敢?”
回憶著這半個月感受到的關心,清秋熱血沸騰地點頭。
江母音又俯身回到齊司延耳畔,道:“夫君,既已知我那字畫和提燈的下落,此事便是侯府內務,理應問過二叔母,再發落王嬤,夫君以為如何?”
齊司延輕“嗯”了聲:“便依夫人所言。”
王嬤頓時鬆了口氣,眉眼都飛揚起來。
只要不報官,交給陸氏處置,她一定會安然無恙!
齊司延繼而吩咐曲休,“你隨夫人前去,替本侯轉告二叔母,侯府不養刁奴。”
“是,侯爺。”
江母音側目看向齊司延,他依舊雙目無神,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起伏。
可有他這一句話便夠她達成目的。
她要去見陸氏,可不止是為了收拾王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