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亦心肝打顫,狐疑瞅著江母音。
她今兒個是不是吃錯藥了?和平常判若兩人。
江母音不打算在這兩個丫鬟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收拾了王嬤就能以儆效尤。
她問雪燕:“找到了?”
“找到了,”雪燕點頭雙手將搜尋到東西呈上,“請夫人過目。”
眾人皆朝雪燕手心看去,她捧著瑪瑙手串、珠釵……等等江母音賞給清秋一人的首飾。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江母音冷眼瞥向王嬤,“這些都是我列冊登記的嫁妝,卻在你廂房找出,證據確鑿,你可認罪?”
“冤枉啊夫人,老奴怎會做偷竊那等下作事?”王嬤眼珠子一轉便有了說辭,“這些都是清秋那丫頭強塞給老奴,說是孝敬老奴的,手腳不乾淨的人是她,夫人要治罪也該找她啊!”
除非清秋是活膩歪了,她不信她敢否認。
江母音執意要找事,就讓她那死丫頭頂嘴背鍋好了。
江母音淡聲確認道:“所以你既不承認這些是你偷搶的,也不承認竊取了陶公的字畫與提燈是嗎?”
“的確不是老奴做的,老奴當然不認。”
江母音不言語,只是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其擒住王嬤。
“夫人這是作何?要逼老奴認罪不成?”
“不作何,”江母音冷冷看她:“押你去報官罷了。”
“我不去——”王嬤開始激動掙扎,揚聲大喊,“這裡是侯府,侯爺、叔祖母都沒發令,夫人無權送我去官府!放開我!我要見叔祖母!叔祖母——還老奴公道啊!”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的慌了神,完全沒料到江母音會要報官,越過了陸氏,把事情鬧大,她可就完了!
王嬤叫喊連天,使出一身牛勁掙脫,兩三人都快要按她不住,後院亂成了一鍋粥,直到一道洪亮的男聲響起——
“侯爺面前,不得喧譁!”
江母音循聲望去,齊司延坐在輪椅上,清俊的面容配上渙散無神的雙眼,彷彿和周遭的人都不在一個圖層。
她是有些意外的。
他竟然來了,她以為他最多會派曲休來一趟。
王嬤見著齊司延,就好似見著了救星,順勢跪倒在地,扯著嗓子嚎啕大哭道:“侯爺要為老奴做主啊,老奴不知道何處得罪了夫人,夫人竟構陷老奴偷竊,要將老奴送官,老奴受點委屈沒什麼,但若是折損了侯爺、侯府的臉面可就遭了,夫人這般任性妄為,全然沒將掌家的叔祖母放在眼裡啊!”
成婚半月,兩人都不曾同房,侯爺一定也打從心底裡不喜這商賈之妻。
侯爺這般清冷的性子,定會厭惡生事的江母音。
等侯爺一表態,再去叔祖母那告她一狀,看她日後還敢不敢端什麼主子的架子!
可齊司延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沒聽清,沒對王嬤的控訴給出半點反應。
那雙渙散的眼眸卻幾乎對準了人群中江母音的方向,他薄唇張了張,道:“夫人有何公道要為夫請?”
他微頓,清冷的聲線裡透出幾分繾綣的溫柔,“夫人,可是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