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輕月的法力資質比林輕雪更好,更何況她是林家主脈的女兒,在沒有確定她有問題前,陳天雄哪怕是為自己的道途著想,也不敢用林輕月來為自己擋刀。一身黑衣勁裝的陸城與柳白虹對視一眼,而後兩人皆是使出自己的最強殺劍。
白虹貫日!
柳白虹飛身而起人與劍光相合,化為一道貫日白虹猛烈刺殺向陳天雄。
而陸城則是先一拍自己的乾坤袋,兩道雷光自中飛出,正是雷公錘、電母錐,兩件法器猛烈互擊,將四周環繞的數顆雷球一氣抽空,而後驟然轟出一道猛惡電蛇。
這兩件法器久不使用,但並不是沒有了,一名修士大概可以同時操控三件同階法器,赤焰劍一件,雷公錘、電母錐兩件。
緊接,在陳天雄的眼中,陸城揮劍身影就好像在一瞬間化為七道,而後七道歸一,融合赤焰飛劍噴湧的靈焰,猛地斬出劍力匯聚的一記劍光。
天外流星!
這記融合白虹貫日部分法門的殺劍,竟然比柳白虹的劍光更狠更快,後發先至,較後出手的,卻幾乎先一步刺中陳天雄。
“好精妙的劍術!”
就算眼前二人是來殺自己的。
陳天雄作為劍術總館的名家,這一刻也不禁在心中讚歎。
柳白虹他已經認出來了,而另一個人想來就是騰蛟心心念念想殺的問劍齋主林烈!如此劍術,如此狠辣,難怪自己那個蠢兒子鬥不過他。
“也好,就在這裡殺你,也解去蛟兒一樁心事。”
鏘,鏘,砰。
兩道都堪稱凌厲的殺劍,在陳天雄空手揮出的氣牆面前被生生隔空擋下。
同時還有一道算是添頭的雷光,炸裂悶響。
也就是在這一刻,陳天雄腰間懸掛的一塊白玉突然裂開。
“……劍意成勢,攻伐心神!?你們兩個居然都練成了,那更留你們不得!”
陳天雄腰間的一塊白玉為清心玉佩,也是一件三階防禦法器,但主要是用於防備幻術心魔的,此刻已被破去。
伴隨著陳天雄猛烈的催運法力,陸城與柳白虹皆是振劍疾退,各自飛劍在這個過程中皆是悲鳴不休,化去力道。
但是在飛退的同時,兩人同時再次打出兩枚鐵丸,當然還是火雷珠,這種殺器在這樣要命的時候不用,難道留給對方?
陳天雄見此也是暗罵一聲,運轉周身金色靈劍,準備防禦。
但也就是在這一刻,他身後一直保護著的紫衣少女飛身疾退,抬手擲出第五枚火雷珠。
其它不計,僅僅此戰成本就是一萬多塊靈石。並且火雷珠有靈石,也未必買得到。
轟,轟,轟。
七御靈劍袍不愧是陳天雄當年花費大價錢購買下來的護身法器,硬生生扛下五枚火雷珠護著主人不死。
巨大的毀滅破壞之下,暖閣三樓樓層直接崩塌。
四人皆是跌墜而下。
陸城、柳白虹、林輕月,皆是飛身而落,只有剛剛處在三枚火雷珠爆炸中心處的陳天雄,是滿身破碎,鬚髮皆燃,重重砸落於地的。
“……為什麼?”
“輕月,我明明傾心待你,你為什麼要”
“呵呵,傾心待我?你比我太爺爺年紀都大。我還真是謝謝你的傾心相待。”
持訣揮手之間祭出飛劍,林輕月第一個向陳天雄搶攻而去。
她所祭出的飛劍,猶如寒冰白玉般,帶著一股凍懾心神的力量,劍路正大森然。
林家的奪天化靈大法傳男不傳女,這套奇功甚至可以傳給外人,卻不傳給林家女子。
因為只要修煉了這奪天化靈大法,並奪取他人法力,一身法力必然駁雜不純,不修煉林家的五府鍛元訣幾乎沒有可能再晉升築基。
燃木山林家可以以此,要挾修煉者獲得大量好處。
但若是林家女子修習奪天化靈大法,又無法給予家族大的好處,得不到晉升功法,那麼必然心生怨恨。
因此林家女子修煉的都是其它功法,比如林輕月所修煉的便是太陰凝月功。
也算是為林家另闢法脈,增加底蘊。
這門功法若是傳承完整,不會比林家核心功法遜色,只是林家所擁有的恐怕也是殘章抄本,而且修行過程中少有前輩道友可以指點切磋,對功法的理解難免要比同階修士遜色。
“小心!”
林輕月的法力修為比陸城、柳白虹都要遜色,此刻又服下損脈滯靈散,法力已經被打落到練氣中期。
御劍刺攻,劍力渙散難凝。
本來陳天雄若是已經在火雷珠下重傷也就罷了,虎落平陽被犬欺。
但是陸城卻敏銳注意到,陳天雄此時此刻周身血火汙穢,但是他肌體上,那破損的傷口上卻隱隱包裹著一層金光。
“三階防禦符咒!”
這個念頭在心中閃過,陸城與柳白虹皆是駕馭劍光近身搶攻。
距離越近,劍力越重、御劍越靈,練氣境修士沒有凝出神識皆是如此,面對築基後期的陳天雄兩人都是壓上性命攻擊。
“攝!”
原本看似重傷的陳天雄突然擊地起身,探爪一揮。他周身的鮮血,驟然凝聚於他右手之上化為一支猙獰血爪,抓握在林輕月攻來的飛劍上。
爪力強握之下,那口飛劍竟然發出悲鳴寸寸均裂。
同時陳天雄的身形擴散著血霧向林輕月急速遁去,也不知是想挾持對方作為人質,還是想要和她同歸於盡。
一旁柳白虹的身法因此更疾,御劍更狠,明顯陳天雄想要挾持林輕月作為人質的話,他的劍是不會因此遲滯半分的。
但是陸城御劍緊隨的同時,心中卻莫名生出一股緊張之感:“這個陳天雄給我的感覺,不像是會與人同歸於盡的人!”
“而且,他是認出柳白虹的。”
這兩個念頭在陸城心頭閃過,下一刻,陸城體內的斷脈劍氣便是不顧己身的催動,使陸城御使的赤焰劍挾帶更強的劍力,劍速超越了柳白虹的白虹劍。
也就是在下一刻,本來還似乎要撲殺林輕月的陳天雄驟然返身擲出一物。
那是一枚藍白色的鐵丸,透出危險的氣息:火雷珠。
這東西不是那麼好買到的,誰能想到今日竟然在這裡出現六枚,只能說不夜城的確是商貿發達,幾乎匯聚南疆的精粹。
見到此物,柳白虹臉色劇變,陳天雄能憑藉三階防禦法器符咒硬捱五枚火雷珠不死,自己等人捱上一枚就是必死,有護身法器都擋不住。陳天雄的確是老辣兇悍,在這種關頭仍然指東打西,生生找出一條生路。
只要陸城與柳白虹或死或傷,他又何必再殺林輕月,以此事為要挾,以後這林家姐妹就是他房內私寵,連燃木山林家都不會再多說什麼。
但就在這一刻,一道金色劍光越過柳白虹激射而出,鏘得一聲,竟然化刺為擊卷著那枚火雷珠驟然偏移。
轟。
火雷珠爆炸,赤紅飛劍被遠遠炸飛出去、明顯大損。
但是在這一刻重傷的陳天雄再也沒有餘力接擋下柳白虹的飛劍了,被其一劍貫穿胸膛,身形向後飛退,被劍氣於體內不斷轟擊。
“啊啊啊啊啊!”
口鼻溢血,猶如亂髮怒獅般的老人猶自催動法力想要反撲。
但就在這時,陸城飛身而起躍過柳白虹的身形,以體內運轉到極致的斷脈劍氣,回身一掌擊在陳天雄的前額上。
築基後期修士也是人,而且陳天雄也並不是體修,在這一刻,他終於是生機斷絕,徹底無活。
“呼…”
砰。
屍體倒地聲。
“哈哈,林兄弟,這次一別,下次見面便是我築基之時。”上前揮劍迅速處理現場,挑起陳天雄的乾坤戒扔給陸城,然後柳白虹以陳天雄的血,在牆壁上寫下:“殺人者柳白虹”六個大字,徹底斷絕自己的後路。
接著他連多餘的話都沒有再說一句,迅速跳窗離開、消失無蹤。
“給我一劍,劈得重一些。快點,就算有隔音法陣樓下的僕人也會在驚懼之後迅速上來的。”
三人早就已經商量好事後的手尾處理,脫罪法門。
因此一身紫色紗裙的少女來到陸城近前,雖然緊張但卻還算鎮定。
陸城以法力取回受損不輕的赤焰飛劍,然後略一測算自後斬了林輕月一劍,下手兇狠,劍及要害。
“不要亂動,這一劍斬得幾近心脈,你亂動流血過多真的會死的。”
在這個時候,一樓的僕人們已經從巨大的震爆與初期的驚恐中逐漸反應過來,開始驚叫著跑出去,或者試圖上樓探查情況。
還好這裡是林輕月私人的別府,不然的話僕人當中甚至會有低階修士,反應會比他們更快,應變更快。
做完這一切,陸城帶著陳天雄的乾坤戒從窗戶處按照柳白虹事先選好的路線遁離此地。
自己返回轉幾個圈後返回問劍齋,剩下的便是守口如瓶。
柳白虹則會遁逃到凡人區,據他所說,只要到了那裡,就算是煉罡修士把整座不夜城翻過來,也別想再找到他。
奔跑在夜風當中,回望,看著南樓漸漸燃燒,漸漸被眾多修士所匯聚,滅火,營救。
陸城心中知道危險,但是他也不可自控的被一種自由與快意籠罩全身:
仗劍獨行,快意恩仇。
這就是曾經的自己,內心所渴望期待的,人生。試劍天下,捨我其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