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路暢通無阻,秦婠覺得在馬上顛簸的胸口墜著痛,疼得她冷汗出了一身。
眼看就要到三里坡了,她忍痛試探的問道:“你是不是沒打算放我活著回去?”
女細作怔了一下,隨後冷笑,“我倒是想放你回去,但有人恐怕不想讓你活著回去?”
今日有人饒了她一命,日後她就有機會將那人策反,斷然不會讓秦婠活著回去壞她的好事。
秦婠深吸口氣,忍著痛意,“既然你已經在簪子上下毒,又何必挾持我這個將死之人?”
女細作冷聲道:“無需多問,過了三里坡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說罷,她回頭看了一眼,並沒馬匹追上來。
三里坡這個地方秦婠也熟,身後是平坦的平地,遙望城門一覽無餘,上了這個坡那邊就是茂密的樹林連線著山脈,她若是入了山林活命的機會少之又少。
想到這裡,她更加冷靜了,慢慢從袖中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就在馬兒抬腿快要上到坡頂時,猛地將手中的銀針紮下。
“嘶!”馬吃痛抬起前腿幾步狂亂的步伐之後,連人帶馬從坡上翻滾下來。
秦婠被甩在旁邊的草堆裡,女細作快她一步來到她面前,拔出小腿間的匕首就朝她捅了過來。
“等等,我有季虞白的行軍防布圖給你。”
女細作動作一停,秦婠快速抓起旁邊的黃土朝面前人迎面撒了過去。
狗屁的圖。
黃土飛揚後,秦婠已經爬起來踉蹌朝回跑,此刻她只希望季虞白能派人過來營救她。
“還想跑?”
察覺到被戲弄的女細作殺意滿滿朝著她追了過來,就在手抓住她肩膀的那一刻。
她快速轉身將手中的銀針刺入她肩膀,“言而無信自斃之。”
“賤人,該死。”女細作惱羞成怒,舉起匕首準備瞭解她。
“嗖。”
只聽見利刃劃破空氣傳出微鳴聲,瞬間,女細作噴出一口鮮血,筆直地倒在秦婠面前,砸起一片塵土
秦婠眼眸微睜,待塵埃落地。
她遠遠地看到一匹黑馬上坐著個人,手裡挽著長弓冷硬酷烈,墨鴉的錦服勾出他健碩的身形,衣襬迎風而展,帶著盛京男兒沒有的雄性之氣。
死裡逃生的恐懼還沒散去,她張嘴喘著粗氣,耳邊只有響如雷鼓的心跳聲。
待到人走近了,她這才看清是季虞白,墨眉之下是一雙沉不見底眸子,此刻正如野獸的般盯著她。
秦婠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此刻,她有點感謝季虞白,但凡他再晚一刻,恐怕自己此刻已經血撒城郊了。
她剛想道謝,一口黑血從口中噴出。
季虞白快速翻身下馬輕鬆將她攔腰抱起,順勢往她嘴裡餵了一顆藥。
“撐住,別說話。”
秦婠靠在季虞白懷中,五臟六腑彷彿找回了痛覺,一陣又一陣的錐心之痛讓她不由的蜷縮起身子。
冷汗溼透了衣衫,在季虞白懷裡她又吐了兩口鮮血。
季虞白低頭看了眼,打馬快速回城。
到了將軍府後門,馬兒直接入了院。
季虞白抱著她翻身下馬,喊了江昉,“江昉,找葛老來呢?”
江昉跟白夜兩人迅速過來,“葛老在為念思診脈,我立刻去找他。”
季虞白看了眼還強撐著的秦婠,將人輕放在床榻上。
秦婠蒼白的小臉流著冷汗,緊抿雙唇,嘴邊還殘留著血,她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愣是一聲沒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