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你血口噴人。”
杜若嗤笑:“我還沒說什麼,你就血口噴人了,人若蠢就應該老實點,偏你生了蛇蠍心腸。”
“賤人,你竟敢辱罵我……。”
陸月娘雙眼赤紅,她不能再讓杜若說出什麼,急步衝過去。
藍歆拉住她,揚手一耳光打得她踉蹌著倒地。
“敢打我,賤婢,我要殺了你。”
多日不得疏解的悶氣,在被一個奴婢掌摑,她再控制不住心中怒火,如發狂的野獸衝向藍歆。
結果,又遭藍歆反手一耳光:“你個外室竟敢對夫人大呼小叫。”
“外室?”
一句話立讓膽怯的貴夫人興奮起來。
趴在地上的陸月娘看到貴夫人鄙夷與譏笑,氣得渾身顫抖。
“杜若,你整日在杏春堂與粗鄙莽夫淫亂廝混,還敢汙我名聲,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杜若冷笑:“你和李慕的孩子都快八歲了,說我汙你名聲,你不怕天打雷霹嗎?”
“孩子都八歲了。”
一直縮著不敢說話的周昀珊,看著杜若拍著手笑:“那八年前李慕逃婚,就是和她,你還傻傻地自己完成婚禮,為李慕守了李家八年,原來人家跑出去琴瑟和鳴生兒育女,哈哈,天下間就沒見過比你還傻的了。”
“天啊,堂堂高官女兒與人夜奔,做了八年外室,還有了奸生子,這真是聞所未聞。”
“剛瞧她氣質出塵,溫婉端莊,還想她家教定是極好的,原來竟是個下作無恥的腌臢東西。”
“自個是個髒東西,竟還說正室夫人人盡可夫,太不要臉。”
“這位夫人好生可憐,為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苦守八年,真心不值得。”
“你們都給我閉嘴,杜若她撒謊,我沒有,我不是外室,不是……”
貴婦人的話,如一根根鋒利的鋼針刺進陸月娘的心上,她又羞又憤,使勁捶著地嘶聲咆哮。
“我說,我說……”
侍衛再承受不住噬骨鑽心的痛,渾身抖如篩糠,他指向陸月娘:“是大姑娘,要我殺了杜若,求求你,饒了我吧。”
杜若輕揚下巴,藍歆上前一掌拍昏侍衛,拔下銀針。
“不,不是,我不認識他,是杜若她陷害我的。”
杜若看著陸月娘,搖頭:“你還在強辯,那我便把你的孩子帶到這來,問問他的爹孃叫什麼。”
陸月娘哭著搖頭:“不要,不要……”
杜若長長一聲嘆息:“你與李慕做下無恥之事,我打掉牙往肚子裡咽,不想家醜外揚,不想李家因你們蒙羞,你們,卻想我死,這八年,我的真心餵了狗。”
尹淑媛坐在杜若身邊,輕撫她的髮鬢“苦了你了,說吧,你想如何處置他們,我定幫你。”
杜若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低下頭沉吟良久,再抬頭已淚流滿面:“尹家阿姊,對不起。”
尹淑媛擁住她,心疼地落淚:“我們是姐妹,說什麼對不起,可憐你受了這些年委屈。”
她小時生了癆病,幸得杜神醫治好,她家辦春日宴,杜老帶了杜若來,那時杜若才十二歲,是個極天真可愛又活潑的小妹妹,她與杜若還有周昀珊玩得很好,後來三人結為手帕交,幾乎形影不離。
八年前她與周昀珊回老家祭祖,再回來杜若竟嫁進了李家,她和周昀珊得知新郎逃婚,氣憤不已,去李家為杜若出氣。
為出行方便她與周昀珊都愛著男裝,那天也沒想那麼多,衝去李家卻被杜若的婆婆當狂浪的後生打出來,杜若就在一旁看著也不幫她們解釋,還絕決地與她們斷交,發誓再不往來。
她與周均珊氣極,更傷心杜若這麼不在意多年的姐妹情,從此再沒去找過杜若。
直到她嫁人,一人到了全然陌生的人家,她要防著花心的夫君偷吃,要順從刻薄的婆婆,還要應付不好相處的妯娌,一切的一切,她開始懂了杜若的難。
未嫁人的她和周昀珊太瘋太野,即使讓杜若婆婆知道她們的身份,整日往外跑杜若定少不得被婆婆責罰,杜若與她們斷交,到也能理解。
相比起來她比杜若好得多,她還有能依靠的孃家,杜老是唯一疼杜若的,卻在杜若婚後一年就過世了,杜若孤零零一個人,受了委屈都沒處說去。
尹淑媛拭去杜若臉上的淚:“這些年你為李家付出所有,卻未換回一絲真心,李家就是欺你沒孃家護著,阿姊就是你的孃家人,今兒阿姊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