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珊跳起:“表姐,你什麼意思,我剛說討厭她,你竟派人去找她。”
“你閉嘴。”
尹淑媛厲聲道:“平日裡縱得你嬌蠻跋扈,連我的客人都敢驅趕,你若不喜儘可離開。”
“你,你為了她,吼我……”
周昀珊十分委屈,淚水在清亮的眸子裡打轉。
陸月娘上前:“侍郎夫人,這不能怪周大姑娘的,屬實是杜若身份卑微,卻存心攀附,周大姑娘是不想您被小人矇騙。”
尹淑媛看向陸月娘,心中不滿她多嘴,但即是客人她自然要給些臉面的,緩了緩情緒。
“這位姑娘不曾見過,不知是誰家的?”
“不過個地方官家的……”周昀珊搶話,尹淑媛一個眼神讓她閉了嘴。
“回侍郎夫人,周大姑娘說的沒錯,我父是兗州總督,我叫陸月娘,前日去拜訪戶部尚書夫人,她說起您要辦春日宴,月娘想著來見見世面,尚書夫人便把請柬送於我了。”
陸月娘說起尚書夫人,尹淑媛便垂了眼眸,手持茶盞蓋輕輕撥弄著茶水。
“兗州總督手握重兵,那可是大燕的肱骨之臣,陸姑娘能來也是我的榮幸。”
“不敢不敢,月娘初來乍到,還望侍郎夫人照拂一二。”陸月娘從袍袖中拿出一個木匣:“月娘為夫人準備了小小心意,希望夫人不棄。”
“你有心了。”
尹淑媛揚了揚下巴,婢女連忙接過木匣。
“來人啊,搬把椅子來給陸姑娘坐。”
她話落,立有僕人搬著椅子放在花廳門邊上。
陸月娘剛聽這位侍郎夫人說自己父親是肱骨之臣,還沾沾自喜,看到門邊上的椅子,堂裡的貴夫人皆低頭偷笑,怒火在灼燒著她的心,她卻笑著道謝,走去門邊坐下來。
周昀珊她惹不起,這位尹淑媛她更惹不起。
尹家是鴻儒世家,她的父兄皆為翰林大學士,雖無實權,但在大燕地位聲望極高。
這些天與李慕四處拜望結交朝官,她連個府尹都不敢得罪,處處陪著笑臉,陪著小心,她就從未這般憋氣過。
若在兗州,誰讓她不順心,定砍了他的腦袋。
且等著,李慕成為太子近臣,她定把受過的輕慢一一找回來。
花廳中的貴婦人們又恢復了歡聲笑語,尹淑媛得體的應對著客人,目光卻總撇向門外,期盼著多年未見的身影出現。
半晌不見人,尹淑媛站起走向門口:“去了這麼久,怎的還沒把人帶過來?”
周昀珊小聲嘀咕:“那廝清高自傲的很,哪會從僕人走的後門進來,她定是離開了。”
尹淑媛瞪她一眼,想著杜若的性子確實倔強又清高,定然是氣不過周昀珊走了。
她心中揣度,當初杜若那般絕決,現來她的春日宴,莫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罷了,等宴會散後,她派人去打聽打聽。
“夫人。”
尹淑媛剛轉身便聽到女使的聲音,轉頭就見,女使攙扶著身染鮮血的女子走來。
她大驚:“快,快把人接過來。”
幾個婢女過去,拖扶著杜若走進花廳。
尹淑媛顫著手托起女子的臉:“杜若,真的是你,這這這是怎麼了?”
杜若抬眸,淚眼瑩瑩:“尹家阿姊,多年不見,可安好?”
“你都這樣還有閒心問我好不好。”尹淑媛急聲喊,“叫府醫,快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