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便是他們的婆娘。
他們的孩子。更有甚者,視線望向慘叫傳來的地方,甚至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
眼看著這般變化,洛玉衡的嘴角微微翹起弧線。
這便是言兒說的民心了吧?言兒曾經問過她,現在還缺少什麼,她回答是錢和糧。
言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告訴自己,錢和糧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民心。
洛玉衡相信今夜事情過後,在寧平縣她的名望將會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雖然這都是女婿的功勞。
果然,女人啊,有一個好女婿還是很重要的。
……
縣衙。
楊嗣頁也站起了身子,拿起一塊令牌丟給了一個僕役。
是時候調動那些差役,獄卒了,可能會死很多人,但不死人,又怎能彰顯出自己率領著為數不多的手下,拼死抵擋數千倭寇的英勇呢?
這應該算是軍功吧,不知他這個縣令會不會被敕封爵位。
這樣想著,楊嗣頁不由便覺得很開心。
廝殺還在繼續。
慘叫聲從未平息。
地牢中的獄卒終於接到了調令,顧不得監牢中的囚犯,一個個握緊佩刀便衝了出去。直至那些人消失在夜幕,不遠處的拐角後這才鑽出一個又一個身影,不是楊妙清一行人又是誰?楊思瑤和一個老僕陪在楊妙清兩側,身後則是婢子,護院。
看著那顧不得關上的房門,楊妙清激動的滿臉漲紅。
震兒。
她的震兒,馬上就能救出來了。
不知是思念,亦或是激動,原本端莊優雅的臉龐,這時都在抽搐個不停。
她已經急不可耐了。
地牢中陰沉,潮溼,空氣中散著宛如屍體一般的臭味,還有屎尿的騷臭,一想到兒子居然在這種環境中生活了將近一個月,楊妙清的眼睛便有些紅了,淚如雨下。
他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啊。
兒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不就是殺了宋雲嗎,不就是之前殺死了幾個賤民嗎?至於嗎?地牢只有一條路,兩邊全都是金屬欄杆封鎖的牢房,不少牢房中都關押著犯人,長時間被關押在這種環境中,很多人都已經精神失常,聽到動靜便如同瘋狗一樣嚎叫個不停,連帶著身上的鎖鏈都嘩啦嘩啦作響。楊妙清面色發白,再次加快腳步,直至快走到地牢最深處,終於在一處囚籠中找到了宋震。
當看到宋震現在模樣的時候,楊妙清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來:
“我的兒啊。”
“你怎地變成了這般模樣?”
牢籠中,宋震還活著,卻已經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模樣,胳膊,腿上的傷因為沒能得到好的醫治和休息,現如今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
原本在楊妙清的眼裡帥氣的一張臉,現如今也是黑乎乎一片,不知沾染了多少汙垢。
其實,以宋震的情況進了地牢一個月,若非楊嗣頁特殊交代,要獄卒好生照看,怕是早就已經死了。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宋震原本渾濁的眼睛也忽然明亮了起來,眼睛裡爆開一團精光。
“娘。”
一個護院劈開了門鎖,楊妙清忙衝了進去,母子相擁,抱頭痛哭。
那畫面著實有些感人。
楊思瑤抿了抿嘴唇:“姑母,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
楊妙清這才反應過來,那些倭寇也不知殺到什麼地方了,那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雖然雙方是合作關係,可萬一真的遇上,他們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還是早點離開寧平比較好。
至於寧平縣今日夜裡會死多少人,那就不是楊妙清會考慮的事情了,於她而言,只要能救出震兒,便是寧平縣血流成河也是值當的。
宋震身上並無枷鎖,兩個護院忙攙扶著宋震,一行人衝著牢房外走去。
遠遠望著地牢的門口,宋震的眼睛裡滿是貪婪,便是呼吸也隨之急促。
他終於要出去了。
就在這時:
“嫡母,五哥,您二位這是要去哪兒?”
懶洋洋的聲音聽在耳中,分外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