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朕賜爾等灰飛煙滅，皇嫂下毒？

“第二輪齊射！”

“放--！”

孫元化那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咆哮，成為了十萬叛軍聽到的最後一道命令。

轟！轟！轟！轟！轟！

比剛才更加密集、更加狂暴的雷鳴，再一次撕裂了天地！

這一次，炮彈不再精準地只攻擊中軍。

而是像天神憤怒時隨意灑下的死亡種子，覆蓋了叛軍最密集的前軍、左翼、右翼！

大地在哀嚎！

天空在顫抖！

一團團橘紅色的“太陽”，在十萬人的軍陣中此起彼伏地升起，綻放出最華麗、也最致命的毀滅之花！

鋼鐵風暴！

是的，這就是一場由無數燒紅的、高速旋轉的鐵片組成的風暴！

風暴所過之處，血肉成泥！

一名叛軍百戶，剛剛從第一輪爆炸的震懾中回過神來，他嘶吼著舉起佩刀，想維持住即將崩潰的軍心。

下一刻。

一顆呼嘯而來的彈片，像切豆腐一樣，從他的腰部橫切而過。

他的上半身，還保持著怒吼的表情，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下半身，連同戰馬一起，被撕成了漫天血雨。

“啊--！！！”

他發出了半聲淒厲到極致的慘叫，然後重重砸在地上，腸子內臟流了一地。

這不是個例。

這是整個戰場的縮影！

“跑啊！”

“是天罰！是天罰啊！”

“妖術！這是破軍營的妖術！”

“我娘還在家等我……我不想死！”

終於，有第一個士兵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屁滾尿流地向後跑去。

然後是第二個。

第十個。

第一萬個！

兵敗如山倒？

不！

這根本不是山倒！

這是雪崩！是海嘯！是世界末日！

十萬人的大軍，在三百人的面前，徹底崩潰了！

他們不再是士兵，而是一群被恐懼徹底擊碎了靈魂的野獸！

他們互相推搡，互相踐踏，只為了能離那片死亡之地遠一點，再遠一點！

無數人沒有死在炮火之下，卻死在了自己人的刀槍和腳下。

曠野之上，哀嚎遍地，血流漂杵。

一出十萬人上演的、自相殘殺的人間慘劇！

朱常洵癱在地上，褲襠裡一片溫熱腥臊。

他看著眼前這幅地獄繪卷，大腦已經徹底宕機。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的皇帝夢，他的榮華富貴，他的一切，都在那兩輪驚天動地的雷鳴中，被炸得粉碎。

“王……王爺……快走啊！”

幾名還算忠心的親衛，架起已經軟成一灘爛泥的福王，就想往後方逃竄。

然而。

孫元化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的判官敕令，再次響起。

“雷神之怒，榴霰彈，三號陣列！”

“目標，敵軍潰兵！”

“自由射擊--！”

“不--！！！”

朱常洵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他回頭，只看到那十幾根惡魔的炮管，炮口微微降低。

隨後，更加密集的、如同炒豆子般的爆炸聲，在潰逃的人群中連綿不絕地響起！

這不是毀滅性的爆炸。

這是更精準、更殘忍的“點名”！

每一聲爆炸，都在半空中灑下成百上千顆致命的鋼珠。

像一場覆蓋範圍極廣的死亡鐵雨！

奔跑計程車兵，成片成片地倒下，他們的後背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篩子。

企圖架著福王逃跑的親衛，瞬間就被打成了血葫蘆，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倒地氣絕。

朱常洵被淋了一頭一臉的溫熱鮮血，整個人徹底傻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周圍的屍山血海。

不跑了。

跑不掉了。

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力量。

這是神明，對凡人的審判！

當孫元化帶著三百名渾身浴血、煞氣沖霄的死士，策馬來到他面前時。

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福王殿下，“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他涕泗橫流，對著孫元化拼命地磕頭。

“別殺我！別殺我！”

“我投降！我願獻出所有家產！我願……”

孫元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裡沒有鄙夷，沒有憤怒，只有一片漠然。

就像在看一隻待宰的牲口。

“奉陛下口諭。”

“活捉朱常洵。”

……

養心殿。

朱由檢慵懶地靠在龍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面前的【人心沙盤】。

沙盤上，南陽那片代表叛軍的紅色光海，已經徹底潰散，只剩下零星的紅點在倉皇逃竄。

而在那片潰散的紅光中央，一個格外明亮、卻也格外黯淡的紅色光點，被三百個金點團團圍住。

光點之上，標註著兩個字：

【朱常洵】

【狀態：恐懼、崩潰、臣服】

朱由檢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王叔啊王叔，朕送你的這份開幕大禮，還喜歡嗎？”

他輕聲自語。

隨即朱由檢緩緩站起身，走到殿外。

殿階之下，文武百官早已聞訊趕來，一個個噤若寒蟬，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整個京城，都被南陽傳來的戰報，徹底震傻了！

一戰！

僅僅一戰！

三百人，對十萬大軍！

全殲其主力，生擒其主帥！

這不是戰報！

這是神話！

這一刻，再也沒有人敢把這位年輕的皇帝，當成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少年。

那不是少年天子。

那是一尊從神座之上，投下冷漠一瞥的……暴君！

朱由檢俯瞰著腳下烏壓壓的百官，他們的頭頂上，在【人心沙盤】的視野裡，都浮現出各種顏色的光點。

【恐懼】、【敬畏】、【惶恐】、【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