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朕賜爾等灰飛煙滅，皇嫂下毒？

精彩！

真是太精彩了！

他喜歡這種感覺。

“眾卿。”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福王謀逆，朕心甚痛。”

百官聞言，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逆賊朱常洵，已被我大明神威天兵，當場生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頌聖聲響起，這一次，發自肺腑，充滿了恐懼。

朱由檢抬了抬手，聲音壓下了所有喧囂。

“傳朕旨意。”

“將逆賊朱常洵，押解進京。”

百官心中一凜，來了，要殺人立威了！

然而，朱由檢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的寒意！

“朕，念及骨肉親情，不忍殺之。”

“著，於西苑，新建一處‘皇家百獸園’。”

“將逆賊朱常洵，鎖於園中最大之鐵籠內，日夜向京城百姓展出，令其與民同樂，以彰朕之寬仁。”

“此籠，便命名為--福王籠！”

話音落下。

整個紫禁城，死一般的寂靜！

不殺他？

卻要把他當成畜生一樣關起來，供萬民參觀！？

這是何等惡毒！何等殘忍的羞辱！

這已經不是在懲罰福王了！

這是在警告天下所有姓朱的藩王，所有心懷不軌計程車紳！

-順我者昌，逆我者，生不如死！

“另！”

朱由檢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再次開口，聲音冷如冰霜。

“此次平叛，繳獲逆賊家產無數。朕，決定以此為本，發行大明第一期‘平叛靖難債券’！”

“凡我大明子民，皆可購買！年利一分！以逆賊家產與朝廷稅收為擔保！朕，親自為之背書！”

轟！

如果說前一道旨意，是精神上的核彈。

那這一道，就是再次對大明所有士紳階級的……釜底抽薪！

將利益與普通百姓捆綁！

用金融的刀，去割士大夫的肉！

這位皇帝，他瘋了！

他要將這百年來的規矩，徹底砸碎！

……

江南，松江府。

一處清幽的園林深處。

幾名頭戴方巾，身著儒袍的老者，正圍坐在一起，品茗對弈。

他們，便是東林黨在南方的殘餘勢力，是整個江南士族的代言人。

一名僕人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恐。

“老爺！不好了！京城八百里加急！”

為首的老者，緩緩落下一子，不悅地皺眉道：“慌什麼？是福王殿下，攻破京城了？”

“不……不是……”

僕人顫抖著，將手中的塘報遞了上去。

“福王……福王殿下……全軍覆沒！被……被活捉了！”

“什麼？！”

老者手中的棋子，“啪”的一聲，掉落在棋盤上，砸亂了滿盤棋局。

當他看完塘報上，那一道道堪稱瘋狂的聖旨後，這位名滿江南的大儒，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瘋子……那個小皇帝，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這是要刨了我們所有人的根啊！”

另一名老者猛地站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能再等了！此子不除，我等皆死無葬身之地！”

“聯絡建州奴酋！”

“就說我等願傾江南之財力，助其入關！”

“清君側！”

……

遼東，寧遠城。

袁崇煥手持著同樣一份塘報，站在城頭，遙望京師方向。

北風呼嘯，吹動著他的帥袍，獵獵作響。

他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震驚。

只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極致的興奮與……野心！

“雷神之怒……皇家百獸園……戰爭債券……”

他喃喃自語，眼中光芒閃爍。

“好一個少年天子，好一個……瘋子！”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猛地回頭，對身後的心腹沉聲道。

“備馬！”

“你，星夜兼程，秘密入京！”

“不必見內閣，不必見百官！”

“直接告訴他，我的條件！就說我袁崇煥，要與他做一筆……交易！”

“一筆，足以顛覆這整個大明棋局的交易！”

……

養心殿。

朱由檢看著【人心沙盤】之上。

南方，一片代表著【憎恨】與【背叛】的黑氣，正在緩緩向關外的滿洲方向蔓延。

而遼東，一條粗壯的、代表著【野心】與【交易】的灰色絲線，正筆直地向京城射來。

朱由檢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愈發愉悅。

“哦？”

“一個想借刀殺人，一個想上桌交易？”

“好啊，太好了！”

“朕的鬥獸場，就缺你們這些壓軸的好角兒！”

他端起面前……由皇嫂親手熬的愛心參湯，正欲一飲而盡。

突然。

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沙盤上，一個離他最近的光點。

那是代表著懿安皇后張嫣的光點。

原本，那是一團溫暖而柔和的金色，代表著【親情】與【擔憂】。

可就在剛剛，這團金色，竟毫無徵兆地，轉為了一片死寂的……灰暗！

【張嫣】

【狀態：被蠱惑、恐懼、愧疚、殺意】

朱由檢端著湯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正用一種極度複雜、極度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皇嫂，張嫣。

在她的身邊，站著一個不起眼的老太監。

參湯裡被張嫣下毒了！

朱由檢笑了。

笑得無比燦爛，無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