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緩緩散開,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唉,空歡喜一場。”
“沒想到柳長老是這樣的人......”
“小聲點!那可是第七長老!”
錢伯庸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趙無極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地嘆了口氣。
柳清月緊繃的身體,她沒有絲毫猶豫,拉住蘇沐的手腕。
“我們走。”
“是,師尊。”
蘇沐低聲應道,任由師尊拉著他,迅速消失在天際,向著落霞峰的方向飛去。
人潮散盡,山巔之上,很快便只剩下玄陽真人一人。
他站在崖邊,負手而立,目光望向落霞峰的方向,深邃無比。
許久。
一道黑影,出現在他身後,單膝跪地。
“掌門。”
玄陽真人沒有回頭。
“去查。”
“查第七長老新收的弟子,林修遠。”
“查他入門之前的一切,他的家世,他的過往,他與什麼人接觸過,他有什麼奇遇。”
“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黑影低著頭,聲音嘶啞。
“遵命。”
話音落下,黑影再次化作一道輕煙,消散在空氣中。
玄陽真人緩緩轉過身,看向宗門大殿的方向,目光幽深。
“清月啊清月,你越是想藏,就越說明......這裡面有鬼。”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寶貝徒弟,到底是什麼來頭。”
流光劃破天際。
落霞峰的山門,遙遙在望。
柳清月緊攥著蘇沐手腕的力道,終於鬆懈了些許。
蘇沐能感覺到,師尊緊繃的身體,在那一刻,有了片刻的舒緩。
然而,這舒緩,僅僅是曇花一現。
當兩人的身影落在峰頂的白玉廣場上時,柳清月的瞳孔,驟然一縮。
蘇沐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只見不遠處,一道蒼老而固執的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是丹堂之主,錢伯庸。
他竟然,等在了這裡。
這位平日裡仙風道骨的長老,花白的頭髮,在山風中顯得有些凌亂。
他的雙眼佈滿血絲,死死地盯著柳清月的方向。
眼裡是一種近乎偏執的狂熱。
“師妹。”
錢伯庸開口了。
柳清月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臉色,比剛剛還要冷上三分。
“錢師兄,你這是何意?”
“掌門已經下令,此事到此為止。”
“你還跟到我落霞峰來,是想做什麼?”
錢伯庸就像是沒有聽見她話語中的冰冷。
他一步一步地,朝著柳清月走來。
他的眼中,只有柳清月。
“師妹,掌門不懂丹道,他不懂!”
“他只看到了宗門利益,可他不懂這血麟擴海丹的重現,對煉丹之人,意味著什麼!”
“是道!是畢生追求的道啊!”
他走到了柳清月面前,相隔不過三尺。
柳清月下意識地,又將蘇沐往身後拉了拉。
這個動作,再次落入了錢伯庸的眼中。
但他的全部心神,都被一股丹香所吸引。
他蒼老的臉上,露出瞭如痴如醉的神情。
“錯不了......血麟草的霸道,瀚海玄冰的清冽,還有龍血木心的沉厚。”
“數十種靈藥的氣息,完美地交融在一起,沒有一絲一毫的衝突。”
“這是神蹟!這是丹道的極致!”
錢伯庸渾濁的眼珠,死死地鎖定在柳清月身上。
柳清月的心,猛地一沉。
“錢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的視線,緩緩地落在了她身後,異常沉默的少年身上。
一瞬間,錢伯庸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眼中的狂熱,在這一刻,盡數褪去。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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