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質是好東西，也是壞東西。
有些老怪物靠吞源質活了幾百年，有些傻子吸多了直接瘋成海鬼。
上個月黑市還在賣'星芒珍珠'，說是用源質養了三百年的寶貝，換十艘商船都夠。“
小梅突然笑了：“虎叔又吹牛，星芒珍珠我聽阿婆說過，那是神物！
要是能採到一顆......“她的聲音突然低下去，望著遠處被夕陽染成金紅的海平面，“就能離開這破船，去浮陸上學魔藥術了。“
顧舟盯著自己的手。
夕陽把他的指甲照得半透明，他能看見面板下淡金色的細流，那是源質？
原身的記憶裡，採珠人在海里待久了，面板會滲進源質，所以老採珠人的手都是金色的。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適應源質的侵襲。
可現在，他看見的細流比原身記憶裡更清晰，像無數條發光的絲線，正往他眉心鑽。
眉心突然一涼。
顧舟猛地閉眼，再睜開時，眼前多了座青銅方臺。
方臺懸浮在識海里，表面刻著複雜的紋路，檯面上有兩個凹槽，正中央的小秤盤上寫著“源質：127單位“。
他猛地嗆了口水。小梅嚇了一跳，忙拍他後背：“怎麼了？“
“沒事......“顧舟攥緊水壺，指節發白。
他試過眨眼、揉眼睛，那方臺始終在那兒。
檯面上的凹槽突然泛起微光，他鬼使神差地把採珠袋裡的珍珠放進去。兩枚普通珍珠，帶著海水的腥氣。
“叮——“
識海里響起清越的鐘鳴。
兩枚珍珠在方臺上升起金霧，慢慢融合成一枚指甲蓋大的珍珠，表面流轉著淡藍的光暈，像把星星揉碎了嵌進去。
“源質-15，合成成功：靈級·星芒珍珠（初級）。“
顧舟的手在發抖。
他摸向採珠袋，那兩枚普通珍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枚藍瑩瑩的珠子。
他想起林虎說的“星芒珍珠“，喉嚨發緊，這東西要是拿到黑市，真能換十艘商船？
“小顧？“林虎走過來，“發什麼呆？“
顧舟猛地把珍珠攥進手心，抬頭時臉上掛著笑：“虎叔，我就是...有點後怕。“
林虎拍了拍他肩膀，老繭蹭得他脖子發癢：“怕就對了，怕才能活久點。
去艙裡歇著，明早還要下海......“
他的話被一聲尖銳的哨聲打斷。
所有人同時抬頭。
西邊的海平面上，三艘掛著黑帆的船正瘋狂打訊號旗，最前面那艘的桅杆上，隱約能看見黑色的觸手正往甲板上爬——是海妖群！
“李叔！“林虎猛地扯下腰間的刀，“起錨！往東北走！“
李叔的臉瞬間煞白，他跌跌撞撞衝向船尾，船舵被他轉得咔咔響。
小梅攥緊顧舟的手腕，指尖冷得像冰：“是觸礁妖群，它們會把所有船都拖下去......“
顧舟望著西邊翻湧的海浪，掌心的星芒珍珠燙得他發疼。
他聽見自己心跳如鼓，聽見林虎吼著讓所有人收帆，聽見遠處商船的慘叫被海風撕碎。
而識海里的青銅方臺還在微微發亮，彷彿在說——
這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