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是猜之,不敢妄說!”
“這是小題吧?”
“呃……”
……
那幾人嘰嘰喳喳討論,陳凡大概聽了下,果然,早交卷的有兩個極端。
一個極端是極端自信,自覺文章寫得沒問題了,所以早早交卷,早些回去不在這裡受罪。
還有個極端是完全搞不清題意的,在門前等候的絕大多數都是這類人。
這些人甚至連題目出自何典都搞不清楚,更別談朱子對其中的註釋了。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混進府試的。
聽聞縣試寬鬆,能否過縣試,縣官的主觀意識佔很大一部分,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因為等到放牌時間還早,陳凡又沒什麼事做。
他乾脆從籃子裡拿出餅子,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
這餅子是梅菜加了肉丁做餡兒的,很是美味,雖然被號軍掰扯個稀爛,但陳凡慢慢放入口中咀嚼,還是鮮美異常。
他這邊又是喝水又是吃餅,可把遠處考棚裡的考生饞壞了。
此時天正晌午,考棚里人多,滿是汗臭味,又不能亂動,那滋味簡直就是坐牢一般。
而且晌午了,眾考生飢腸轆轆,只能拿出乾糧來吃,他們不敢去取水來喝。
大熱天的嚼著乾糧,實在難以下嚥。
好些個考生被噎的臉上通紅,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不遠處的茶棚。
看便看了,去是不敢去的。
去了就是一個硃色鈴印蓋下,這一科便算是廢了。
陳凡這邊大吃大嚼,卻是好不快活,全沒有一點早交卷的自覺,引來周圍號軍、考生目光流連。
他吃飽喝足,腿腳的肌肉痠痛也恢復了些。
日頭正大,他乾脆在門邊耳房的階上坐下,倚著牆柱便睡了起來。
“這人心是真大!”
“也不知考得如何,沒心沒肺啊!”
“就是,這節骨眼上出來的,能考好才怪!”
……
陳凡伴著竊竊私語聲漸漸入眠。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睡眼惺忪間,只見有個號軍道:“起來了,頭牌要放牌了!”
陳凡醒轉一看,只見門前此時已經聚集了二十多人,全都拿眼盯他。
他起身收拾收拾考籃,突聽“嘭嘭嘭”的三聲砲響,大門“吱呀”一聲被人開啟。
隨即門外的吹打便奏響“進士登科”的曲兒。
他因是前十人,被安排第一批走出府試考棚大門。
陳凡的府試之行就這麼結束了。
剛出大門,有個吹打班子的班頭便自動走到陳凡身後。
那班頭拱手賠笑道:“祝公子府試高中,小的們送秀才公回府去咯。”
隨即個不等陳凡答腔,轉頭對手下道:“都給我用勁吹打起來,一會兒秀才公有賞!”
陳凡看著這一幕覺得新奇,再轉頭看向同時出來的考生。
那些人的臉上可就精彩了,考得不好還則罷了,還被這些吹鼓手敲鑼打鼓送回住處。
這特麼叫什麼?
這叫光著腚拉磨——轉著圈丟人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