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不應該期待在一個物資匱乏的星球的封閉前哨站的黑市裡能找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靠著幾個“熱心人”帶路,伍天然和小荷確實抵達了黑市,很快就為這裡的所謂“非法商品”深深失望。除了一堆破銅爛鐵和海里撈上來的“魚肉”,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廢料,還有人號稱自己面前的一個大黑金屬珠子是什麼“外星遺物”,小荷抱著撿漏的心理端著研究了半天,最後從裡面抽出一根電線——為了擺脫那個地攤騙子,她又用了一次心靈干涉讓對方改邪歸正。
“說什麼外星遺物,這群人自己就是外星人啊。”離開黑市時小荷吐槽道。
畫皮蟲卵的線索她們倒是找到了,賣家稱不久前確實有個畫皮教派的人過來,很大方地花幾千馬克買走了所有的貨,之後就不知去向。至於之前的長期買主,兩人沒問出來。
“那群人不都是畫皮教派的嗎?反正都是成天嚷嚷著要讓人類和寄生蟲共存的瘋子,有什麼區別?我不過是從潛艇那裡收購蟲卵,再掙他們的錢罷了,哪管這麼多。”二道販子如是說。
結果到最後,她們還是得用笨辦法自己找。
好在時間充裕,面板在離線狀態下能開啟探索助手的被動地圖,隨著兩人不斷靠人工的辦法探路,一個個代表艙室的方格出現在地圖上,礦業前哨站的底層形態漸漸被補全。空白的區域不斷收縮,最終,失蹤者的具體範圍鎖定在了一片無人問津的舊裝置間。
咔——咔!
生鏽的隔水艙門被強行掰開,手電的光從外部照射進來,掃出一片浮塵。
燈光晃過的地方滿是生鏽的金屬、脫落的管道和牆壁,斷裂的電線甚至滴滴答答向下落著水珠,地上有片渾濁的積水。伍天然舉著手電觀察一陣,發現那是上層水處理區的滲水,而非破口湧入的海水。
也是,外界水壓這麼大,但凡前哨站外牆上出現任何一個破口,都會導致大量的艙室被淹沒。
如果處理不好,整個前哨站都可能因此毀滅。
“應該就在這兒了,如果不在,就得懷疑那人是不是出去自由泳了。”小荷解開手槍保險,考慮了到這裡的空間過於狹窄,又換成暗刃,“你打頭,我照明。”
“嗯。”
伍天然一腳踩進及膝的積水中,波紋盪漾的水呈現髒兮兮的棕色,還好船員服的下裝是防水的。
這處廢棄區域也是一馬平川的直筒造型,從地圖看來,大概有七到八個直線排布的艙室。繞過各種堆積雜物和斷裂的金屬框架,伍天然搓了搓手,開始掰下一扇隔水門,稍一發力就將門開啟了一條縫。
小荷舉著的手電從她肩頭越過,光圈在黑暗中推進了三五米,便失去了作用。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持續了好一陣,門被強行開啟一半,伍天然又對著卡死的隔水門猛力踹了一腳,終於將它徹底塞進門框,得以向內推進。
她已經覺得這裡不太可能會有失蹤者了,整個區域都斷電,連門都卡死了,怎麼會有人進得去呢?
站在光圈邊緣帶頭走了幾步,即將抵達下一個隔水門時,伍天然在水中踩碎了什麼東西。
喀拉。
清脆的破碎聲從積水底部傳來,小荷立即將手電筒打向水底。
伍天然將靴子往上抬,發現鞋底紮了些亮晶晶的碎片。
“玻璃。”
她用腳勾了勾水底的碎渣,往房間深處望去。
小荷比她更快一步發現牆壁上的異常,將燈光打向那行疑似拿血抹出來的大字:
【懦夫】。
“已經氧化了,但邊緣清晰,是不久之前的痕跡。失蹤的人看起來應該是死了,屍體八成在附近,沒準——”
“小荷。”
“怎麼?”
“找到了。”
伍天然挽起袖子,將雙手探入水下,拽起那漂浮在積水深處的殘破斗篷,被斗篷所包裹的人形立即彈起——不是伍天然把它拉起來,而是屍體自己從水裡跳了起來,向她撲來。
伍天然下意識抬手一擋,把那復活的行屍攔在半臂距離之外。
這名畫皮教派信徒的面罩已經破碎,面罩深處的腫脹面龐大張著嘴,發現咬不到她,幾根細長的節肢從它口中迸出,直奔伍天然面龐。
旁側的黑暗中嘩啦射出一根鎖鏈,順著小荷的手勢,綁住行屍的脖頸將它向後一拽。
尖銳的節肢停在伍天然眼前不足一寸之處。
沒等行屍進行下一步動作,伍天然攥拳的另一隻手已經轟了過來。
艙室深處響過一聲爆鳴。
零距離觸發的爆炸直接轟掉了行屍整個腦袋,它的軀體旋轉著飛出,落在了艙室盡頭的水中,破碎的甲殼和肉塊紛紛揚揚散落各處。
【任務“尋找失蹤的畫皮教派成員”已完成】
“接任務的時候也沒提示,怎麼這會兒彈窗出來了......”小荷快步趕到伍天然身邊,發現她仍抬著那隻用來格擋的手,“受傷了?”
“劃了幾道。”伍天然翻轉著右臂,控制住不讓糖質修復面板,仔細觀察呈現灰色的傷痕,“傷口其實很小,跟被蚊子叮了似的。”
小荷湊在旁邊跟著看了片刻,“我懷疑你被感染了。”
“有可能?”
“要不要把皮蟲淨給你打上?”
伍天然望著眼前的【β化合物儲量增長】提示愣了片刻,搖搖頭。
看起來,似乎,蟲卵被當成營養物質消化了。
不愧是Lv.3的改造啊,啥都能吃......
“底下怎麼回事,是什麼地方爆炸了?”
“在正下方!”
“把門撬開!”
爆炸驚動了站點安全官。
一陣騷亂從房間盡頭的隔水門背後傳來,一根撬棍刺進房門和門框的縫隙。兩名玩家毫不猶豫轉身就跑,沒忘記沿途拉倒一些雜物堵住後路,迅速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在前哨站內引爆炸藥是重罪,她們可沒有留在這裡接受審問的打算。
直到跑出很遠,確定已經擺脫了追擊,兩人才停下腳步。
伍天然:“兇手是怎麼離開現場的?”
“可能是天花板或者其他暗道,這裡又不是沒有拆牆的情況。”小荷分析著:“這群科學家還沒瘋到會拿自己去接種寄生蟲,多半是人死了之後,兇手把教派成員買來的蟲卵拿走了,順手還移植了一個在死者身上,寫字示威。”
“所以現在有一個帶著很多蟲卵的兇手在前哨站內?”
這聽起來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之前又不是沒人買,估計是順手拿走了。對方下手目標很明確,多半是什麼教派理念衝突,異端總是比異教徒更可惡——走吧,回去交任務。雖然我們活人也沒找到屍體也炸掉了,但好歹確認了有一場‘迷你聖戰’在這兒進行著,任務都跳彈窗了,他們總得給點東西意思一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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