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她,他是衝著她來的。
果然,男子朝這裡走了過來。
“現在這年頭,研究生都縮水不新奇了,不知道你那些獎牌還頂不頂用,或許你能去體操館給別人當教練?我得查查現在還有沒有優待政策......”小荷無法看到伍天然的所見,還在口袋裡摸索手機,手臂上卻傳來輕輕一拍。
默契促使小荷立即正襟危坐,她聽出一道腳步聲穿透院子裡的熙熙攘攘,來到這片僻靜角落,走近過來。
她穩住亂晃的眼睛,“盯”向聲音來源。
“幸會。”
那是個陌生的男音,帶點本地口音,顯然是在對著伍天然說話。
“我不認識你。”伍天然摸上輪椅一側的輪子。
“你的確不認識我,但我知道你,我也是靈魂遊戲的玩家。我沒有惡意,只是想來結識一下開路者本人。”
開路者?
伍天然覺得這個詞似曾相識,卻記不起具體。
“什麼開路者?”
她再度打量眼前的怪人,這人似乎很緊張,一直在觀察她和小荷,還右手擺著一個奇怪的手勢,像是在掐印,總之越看越奇怪。
難不成是精神科有人跑出來了?
“咱們回去吧。”小荷適時開口,用聲音宣示自己的存在,她摸著輪椅的把手站了起來。
伍天然轉動輪椅,配合小荷演戲。
“等一下,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你還沒有進行迎新賽吧?我可以給你些提示,以後有機會碰面的話......”
說著,男人腳步一橫堵住去路,伍天然緊急剎輪椅,差點就碾到他的腳。
小荷一直搭著輪椅扶手,從聲音和手中的力道判斷出對方在擋路,頓時火了,“你有毛病嗎,莫名其妙說些什麼話。喂,醫生,護士,來人啊,這裡有個——”
“等一下!姐,你是我親姐,別喊!”
眼看真的有個護士疾步走來,男子冷汗都淌下來了,趕忙將手伸進口袋。
“怎麼了?”護士走近過來,“你是昏死病那個病人?怎麼跑這兒來了——你又是誰?”
“我有通行證的,不信你看這兒。”男子迅速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自動筆似的物體,筆頂端似乎有個塑膠塊,隨著他伸手一按,筆尖像閃光燈似的暴閃一下,眯著眼睛的護士頓時僵在原地。
“你們從沒見過我。”
眼見危機解除,男子長舒一口氣,匆忙轉身離開,他按住領口一個不起眼的裝置,埋頭低喊。
“說好的絕對準確呢,我【干涉度】差點就炸了!兩個都是普通人,哪有什麼開路者?”
伍天然從強光中緩過神來時,男子已經消失不見了,她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出現又離開,再看那位護士,竟是僵在原地,呆呆盯著前方空無一物的位置。
“護士姐姐?”伍天然拉了拉對方的袖口,這才將護士驚醒。
護士茫然地轉頭望了一圈,最後視線才落在伍天然身上,“你怎麼在這兒?趕緊跟我回去,醫生們都在找你,都快急瘋了。”她絮絮叨叨地在前頭領路,也沒發現小荷是個盲人。
伍天然不確定自己剛才究竟經歷了什麼事,她所熟悉的這個世界,在她醒來後似乎變得奇怪了。
“都走了嗎?”小荷忽然問。
不是我的幻覺嗎?她抬頭望向小荷,“你也聽到了?”
“我在等你的暗號呢,但我好像被無視了......靈魂遊戲,開路者,干涉度,這都是什麼啊,精神病院的門鎖壞了,讓妄想症跑出來了嗎?”
伍天然望著護士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像的確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咱們回病房再說吧,我怕那個人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