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日,歸元堂在張銘兄妹的協助下,平穩度過了開業以來病患最多的時期。
外間大廳秩序井然,病患排隊等候依次就診;
內堂之中,秦軒診病施術,應對自如。
兩天的觀察,讓秦軒確信張怡聰慧勤勉,足以勝任工作。
這日傍晚,歸元堂打烊後,秦軒將張怡喚至內堂,語氣溫和:
“張怡,這兩日你幹得不錯,跟你兄長學得很快。明日是新一月,你便正式入職吧。”
張怡聞言,雙眼一亮,唇角綻開明媚笑意。
她微微低頭,掩不住喜悅,聲音清脆:
“多謝掌櫃!我定會努力的!”
秦軒倚在木椅上,目光掃過張怡,心中卻泛起對過往的思緒。
自他來到此世,見過幾位女修,各有不同。
族長之女秦清雪,容貌豔麗,眉眼間盡是高貴氣韻。
然而卻是表裡不一,對秦軒的出身、容貌嗤之以鼻,言辭間常帶輕蔑。
淩氏族長之女凌守玉,氣質如蘭,言談間對秦軒頗為熱情。
但秦軒總覺的那熱情過於刻意,令人生疑。
而眼前的張怡卻截然不同。
她一襲簡樸素衣,不施粉黛,笑容毫無心機,帶著鄰家少女的純真。
秦軒回過神,語氣依舊平靜:
“好了,你心中歡喜,我知曉。出去跟你兄長說吧,他定為你高興。”
張怡點點頭,腳步輕快地轉身出了內堂。
門外,張銘早已留意到掌櫃喚妹妹的舉動。
他站在大廳一角,手裡整理著藥材,目光卻不時瞥向內堂。
雖與秦軒相處不久,卻頗為信賴此人。
只因秦軒喚張怡入內堂時,故意未關門,甚至未開啟隔音法陣。
張銘心中清楚,那法陣是他親手測試的,一旦啟動,外間休想聽到半點聲響。
掌櫃的此舉,顯然坦蕩。
見妹妹出來,張銘快步迎上,眉間帶著關切:
“小妹,掌櫃喚你何事?可透過了?”
張怡笑得眼角彎彎,迫不及待道:
“過了!哥哥,明天我就能跟你一樣做事了!”
她聲音雀躍,雙手一拍,興奮得像只小雀。
張銘聞言,緊繃的臉上綻出笑意,拍了拍妹妹的肩:
“好!好好幹,回頭我再教你辨別藥理。”
他心中一暖,暗自慶幸妹妹得了這機會。
身為凡人,他在坊市做了幾年掮客,閱人無數,深知秦軒非池中物。
這位掌櫃年紀輕輕便受家族器重,歸元堂不過是他暫居之地。
待他突破築基,這小小歸元堂怕是要關門大吉。
張銘目光微閃,腦中盤算:若兄妹二人盡心做事,侍奉得當,待掌櫃離去時,多半也會為他們謀個好出路。
他瞥了眼張怡,見她兀自傻笑,催促道:
“別愣著,趕緊幹活!早些回去,你還得修煉呢。”
張怡吐了吐舌頭,笑著應道:
“好啦,這就幹活!”
她轉身投入整理藥櫃,哼著小調,動作輕快。
內堂,秦軒聽著外間兄妹倆的輕快交談,指尖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面。
這份兄妹情誼,於他是遙遠的風景。
重生此世,仙路漫漫,孑然一身尚且步步維艱,添了牽掛,豈非自縛手腳?
無情未必真豪傑,無牽無掛,行事總歸少了顧忌。
秦軒收回思緒,專注於整理醫案。
外面大廳,張銘和張怡剛收拾妥當,準備掩門。
“咚咚。”叩門聲響起。
歸元堂外,站著趙虎、趙瑞兩人。
張銘認得趙虎,心頭一跳,知非來看病。
他上前一步,隔著門檻道:
“這位趙仙師,小店打烊了,不知有何貴幹?”
趙虎目光掃過張銘,雖是凡人,卻也不好過於怠慢,嘴角勉強勾起:
“勞煩通報秦掌櫃,趙虎求見。”
“仙師稍候,我這就去。”
張銘不敢怠慢,轉身快步奔入內堂。
“掌櫃的!”
秦軒抬頭,見張銘氣息微喘,放下手中記錄,問道:
“何事慌張?”
“掌櫃的,是上次那個趙虎,他又來了,就在外面候著!”
秦軒眸光微動,趙虎此來,多半是為了之前那事。
他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將醫案疊好,站起身:
“既是客,自當一見。”
秦軒起身走出內堂,張銘跟在身後。
見到秦軒,趙虎、趙瑞二人臉上立刻堆起笑意,迎上前來。
“秦道友,生意興隆啊!”
趙虎拱手,眼神卻在店內逡巡。
秦軒淡然還禮:
“託二位道友的福。”
語意交鋒,皆是話裡有話,空氣都緊了幾分。
秦軒目光轉向張銘兄妹:
“張銘,收拾好了就帶小怡先回吧,我招待兩位道友。”
張銘會意,知道留下無益,應道:
“是,掌櫃的。小妹,我們走。”
他遞了個眼色給張怡。
張怡雖有些好奇,還是跟著哥哥往外走,臨出門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內堂方向。
門外,張銘拉住妹妹,低聲道:
“別看了,這不是我們能摻和的事,快回家。”
“哦,好,哥哥。”
待兄妹二人離去,店門掩上,秦軒才對趙虎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內堂說話吧。”
三人進入內堂落座。
秦軒取出靈茶葉,注水沏茶,動作從容。
茶香嫋嫋升起,他將茶杯推向二人,直接問道:
“兩位道友今日到訪,所為何事,不妨直言。”
趙虎端起茶杯,嘿嘿一笑,打著哈哈:
“秦道友何必拒人千里。不打不相識嘛。趙某看道友這歸元堂,這幾日可是門庭若市,生意紅火得很吶,特來賀喜。”
“我這師弟之前還在貴堂祛過毒,效果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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