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君記

第394章 370章 後宮詭雲論貴賤

宋太后這些年已經很少過問這些事,倒不是她高姿態不幹政,實在是她作為唯一可以看清楚趙滋精神壓力大人,趙滋總會跟她說。

也正因此她才明白了少年讀的史書上,不會寫出的陰私,嘆息道:“中唐以來,關中中原都大興佛寺,不然也不會招來唐武周世宗的滅佛。但我瞭解自己的孩子,邦媛會做些,只怕觸及了什麼人的利益,陛下,她少年偏激,但不糊塗,這個時候,如何會破家滅門,只不過若說她抄點田產鼓勵士卒,我信,可您要提防啊。”

趙滋也不傻,道:“嬢嬢,您的意思,是朝堂上有人不想邦媛出戰,這不會吧,這倒不是說他們多高尚,而是……”

而是了半天,還是宋太后直接道:“的確,沒有大戰之前卸磨殺驢的,大宋任何利益團體也不會這個時候捅刀子,不過陛下眼睛不可只看著本國和京畿。”

趙滋一嘆,宋朝雖然也算是征伐天下,但真正的全國治理的題做的不好,先帝趙炅可以說一方面以全國之力養汴京,一方面又對各個郡縣權力大為分割。當然,這個事兒也不能全怨他,畢竟強枝弱幹是趙匡胤總結了五代殘唐後的國策。

只不過,你執行成這樣就是問題了,趙滋當政多年,已經盡力緩和,但他沒有大破大立,而河東畢竟是北漢故地,迴歸大宋時光最短,種儒,寇準等讀書人或許能發現大宋大勢所趨,外加對讀書人的友好,願意甘心輔佐,這種人家,你好好和他談,在國戰前讓出一度家族利益不是不可能的。可問題是,大部分商賈,地主哪有那麼高的眼界格局。

他們只會覺得,就算你是皇家貴人。河北霍霍也就罷了,憑什麼來佔我們河東道的便宜?

咱們這地方,表裡山河。本就是多部族混居之地,難道沒了你,我們就沒能力自保了嗎?

趙滋也想明白了,嘆息道:“到了,朕已將能支援代王的聲勢和力量都拿出來,自然也不會。再理會這些彈劾,但剩下的需要代王自己去平定了。”

宋太后微微一怔,因為母子私下說話,這是官家第一次稱呼邦媛為代王。

時光荏苒,每個人都在變,曾經南宮中生死與共的兄妹,難道最終也要離心嗎?

宋太后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想,畢竟他活了這麼些年,知道有些話不是靠嘴說的,而是靠實際行動來做的。趙滋不管怎麼樣,都確實給予了邦媛最大的支援。

但是這些話一旦出口了,連她都不會多想,又何況別人呢?

等趙滋又說了幾句,告退而去,宋太后立即問道:“來人,去請徐太妃來。”

屬下有些為難,道:“皇太后,太妃這個時辰在做早課,只怕奴婢等……”

“不用說了,我親自去。”

……

“淑妃,已經看清楚了,皇太后雖未擺駕,卻是自己去了永樂宮,哪裡算是西內,一定是去見皇太妃了,您放心,我們有人盯著。”

一個宮裝麗人道:“不必跟了,太妃雖然糊塗,太后卻是個精明的。只要他倆碰面,再加上這個時機將訊息透露給皇后,她自然會去跟官家說的。”

“可是夏王忤逆,宮中就屬皇子年長,皇后又一向膽小,會不會不敢為我們說話?”

那位郭淑妃笑道:“你這弟子真是糊塗了,皇后如何會為我說項?他自己沒兒子嗎?大王如此咄咄逼人,竟然為了幾個賤民,直接殺了皇后的族叔,這姑嫂間的面子情分也就不存在了。他一向是個控制不太住自己感情的。和官家說了,若是能種根刺在官家心裡,那代王的權勢也就不可以再增長了。若是官家依舊寵愛手足,那倒黴的是他,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說到賤婢兩個字,郭淑妃恍若未覺,但那宮女眼神卻是一跳,遲疑道:“聽說代王為安定太原以南的民心,釋放了不少奴婢和佃戶,實行唐初……那個什麼授田之法”她說到這個,看自家主子冷笑連連,美目流轉,趕緊轉化話題道:“不會影響到使君和安老的利益吧?”

“嗨,你操的哪門子心呀?我雖然叫何刺史一聲義父,但本家卻是華州郭家,安家那老兒更不過是地頭蛇而已,可笑,黃巢以來,貴賤顛倒,早該追本溯源了……何況昔年晉陽城下,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如今裝什麼假惺惺!”郭淑妃不以為然。

殊不知那位出身汾陽的宮女更加不以為然,他是這寶應殿的奴婢不假,淑妃對待下人也不算苛刻。可趙宋的先帝就算不幹人事兒,現在的親王不是正在給他們這些無家可歸之人某一個出路嗎?就算邦權在大宋乃至大遼境內被渲染的如何兇狠毒辣,但在很多底層人眼裡,沒這麼些善惡區分,大王脾氣不好,那也是對貴人的對待他們。願意為他們贖身,願意給他們分田地,願意為他們做主。

像是這個小宮女,當年被大軍帶到汴京來,父母幾乎活不下去了,將她賣了。可是劉司言,哦,不對,現在的是劉長史了,將他在育幼院養了幾年,後來他雖然沒什麼本事,無法入軍中,也做不得軍醫。還是入宮當了奴婢,但也有小姐妹寫信說代王在剛剛平定了幾個州的時候就做主讓。女孩子立門戶。同樣出身於掖庭賤籍的寇潔清,甚至可以考科舉正式當官。

許多山東世族女孩子都做不到呢。

不過對於這名宮女來說,魏代王的感激只是一閃而過,她必須得先伺候好主子,才能想以後。

只是沒有想到,他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了幾天,竟被人一下子打昏,再睜開眼時,已經是在公證司裡對著朱衝惠那張雖美卻令人膽寒的臉,一下子就嚇傻了。

朱衝惠聽她問安裝糊塗,乾脆道:“侯垂珠,你雖是姓侯,卻是被父母賣身給酒肆,乃是楊鎮撫看不過去買了下來,又由劉長史照顧,聽說還讀了幾年書。咱們都是做。工人出身,我就不跟你講什麼君臣大義了。但總要想想自己吧。既然抓了你到這兒來,那有些事情就瞞不住了,淑妃畢竟是二殿下和八殿下的生母,你說,我們既然查到這裡了,太后若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第一個會殺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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