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已經被皇權馴化，死到臨頭了，才生出那麼一點覺醒，卻也不敢表現出絲毫的恨意。
趙邦媛自然是不知道，她促成了一個老太監的自我啟蒙，悠悠道，“但剛才有句話你說的不錯。我昔年處處被針對的時候，你確實對我不錯，所以我真心願意給你一個機會，能不能活，要看天意。但你的姊姊和幾個外甥都會活得很好。就看你把握得住嗎？”
李神佑只感覺到身體像坐過山車一樣，他聞言來不及思考，本能勉強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公主要問什麼，老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總不可能，他都這個樣子了，永國公主還讓他上陣殺敵吧？肯定是有一些秘密只能從他嘴裡撬開。
不得不說，人到了生死關頭，還是能激發出一些才智來的，何況李神又混到今天，本來就不傻。
趙邦媛看他這麼上道，心裡也挺高興的，坐在椅子上，直接問道。“那好，我和官家之生母，也就是傳說中的花蕊夫人，你知道多少？”
李神佑頓時就傻了，有心敷衍，卻想到公主連這麼要命的事情都說了，擺明了是要跟他破釜沉舟。他如果有一句話答的不對，那麼根本就出不了這裡，被剁碎了餵狗都是輕的。
因此，他想明白了也豁出去了，咬了咬牙道：“公主，太祖後宮徐氏，其實尚在人間。老奴雖然不知道具體在哪裡，但多少知道一些線索。”
當天，趙邦媛在皇城司待到很晚，因為是密室審問，沒有人知道他和李神佑之間說了什麼。但自此之後，長公主就辦了手續，把李神佑提到軍營裡去。
李神佑還是很聰明的，知道永國長公主也不想讓他活。在第一個女醫給他縫合傷口之後，自己就想辦法“失血過多”而死了。
趙邦媛說話算話，厚賜了他的幾個近親，並且把人送出了開封，隱姓埋名，好好生活。
她倒不是故意用殺死趙炅這件事情逼迫李神佑自殺，一個長公主還沒有這麼掉份子。也不是因為這件事兒憋得慌，找個人傾訴。她當時就不後悔，現在也更不會後悔。
邦媛只是在告訴李神佑，我連弒君這麼大的事都做的出來，如果你敢騙我，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現在看來效果應該不錯，就是他死的早了點。但沒事，過段時間還有劉廷讓和柴禹錫呢！
一個早已失去權勢的內侍，也沒有人關心他的死活，隨著公主折騰唄。
但眼下契丹雖然說還在獅子大開口，卻明顯也是不想打仗的，雙方就在來回扯皮。
因此，邊境之間沒有大的衝突，自然傷兵也不多。女子們練就的縫合術也沒有什麼太大進展。
其實這也是情理之中，如此大的改革，沒有個幾年，怎麼可能有成效？何況臨渴掘井向來不可取。但這並不妨礙一些人用來攻擊公主。
尤其是這一屆的新科進士們，別人那都還只是出於本能的厭惡，他們是確實被永國長公主搶了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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