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候它還不配叫枯葉教。】
【不過是躲在陰溝裡的老鼠，連個正式名號都沒有。】
【後來嘛.....就像你現在這樣，我們越是耀眼，就越躲不開皇族的視線。】
聽到義父這話，李青書瞳孔微縮。
“是九州先皇？”
【不錯。】
義父冷哼一聲。
【先是招安，後是賜婚，最後.....】
【總之，你師父那個倔脾氣，寧可帶著劍躲進青雲觀。】
月光被雲層遮住，院中驟然暗了下來，李青書突然想起師父醉酒後常唸叨的幾句話.
“廟堂之高也不如一壺濁酒。”
“所以這就是師父隱退的真正原因？”
李青書的聲音有些發緊。
【我這一縷殘魂被封印，不是死在邪修手裡，而是被所謂的名門正派和皇族聯手所害。】
義父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沒有一絲溫度。
月光照在李青書繃緊的手背上，他想起師父晚年總是醉眼朦朧地望著皇城方向，那時只當是老酒鬼貪杯，現在才明白那眼神裡的深意。
“師父他難道不曾反抗過嗎？”
【他提著青雲劍殺上九重天，卻發現斬不盡人心鬼蜮。】
頓了頓，義父才繼續開口。
【最後帶著我的殘魂隱居在此，一藏就是數十年。】
李青書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說不出的蒼涼。
他仰頭望著滿天星斗，想起自己這些年的遭遇.....枯葉教的陰謀、皇族的算計、所謂名門正派的冷眼......
“這世道本就如此。”
說完，他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現在你明白為何你師父從不教你權謀之術？】
義父突然問道。
李青書指尖撫過劍鋒，一滴血珠滾落。
“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教不會，只能自己經歷。”
“那我師父既然已經隱居至此，又為何會死，師父死之前並沒有任何的徵兆。”
【為了你，也為了我。】
【只有他死了，你才能繼承我的意志，才能真正覺醒青雲血脈。】
李青書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上，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們老了。】
義父繼續道，語氣蒼涼。
【能做的全都做了。正如你所見，那些鍛魂境的大能早都躲進洞天福地，不問世事。】
李青書突然想起師父常說的話。
“這世道如爐，煉的是人心。”
“所以你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他聲音嘶啞。
“情花毒和師父的死，都是你們早就安排好的對嗎？”
【是佈局，也是傳承。】
【你師父以命為引，將畢生修為化入你的血脈，我以殘魂為契，為你開啟通天之路。】
夜風驟急，吹得院中枯草簌簌作響，李青書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掌心紋路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青光.....
那是青雲血脈覺醒的徵兆。
李青書怔怔地望著地上碎裂的酒罈，酒液滲入青石板的縫隙，像極了他此刻支離破碎的心緒。
他突然低笑一聲，笑聲裡帶著說不盡的苦澀。
“呵，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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