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撬開一個標著“鉬”的箱子，箱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裡面整齊碼放著銀白色的金屬錠，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閃爍著內斂而誘人的光澤。王耗子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手腳麻利地將這些寶貝疙瘩一塊塊搬到自己的破箱子裡，動作卻顯得有些笨拙，生怕弄出太大聲響。再把那些廢銅爛鐵小心翼翼地放進原來的箱子，仔細地按照原樣碼放，然後重新封好箱蓋。
一箱，兩箱……
汗水很快浸溼了他的後背，薄薄的工裝緊緊貼在面板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疲憊，只有一種病態的興奮在四肢百骸流竄。
與此同時，在窗明几淨的實驗室裡，張衛強手中的德國產繪圖鉛筆在雪白的圖紙上不疾不徐地勾勒著複雜的線條。他面前的虛空中，一塊只有他能看到的【吃瓜系統】虛擬螢幕正清晰地“直播”著倉庫內的一切。
螢幕上，王耗子那張因為貪婪與興奮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龐清晰無比，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涎水。系統甚至貼心地給他的動作配上了即時解說字幕：“【目標人物王耗子正在進行偷樑換柱，當前進度33%……動作笨拙，心理素質堪憂，建議宿主準備好爆米花。】”
張衛強看著畫面裡王耗子將那些“劇毒”廢料小心翼翼碼放進稀有材料箱，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這些廢料的成分，他前世今生都再熟悉不過。
“呵，李東海，送這麼一份‘大禮’，倒也省了我不少事。”他心中暗道，鉛筆在圖紙上一個關鍵節點上輕輕一點。
王耗子做完這一切，長長舒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那口氣息帶著一絲鐵鏽味。他將那幾箱真正的稀有金屬，費力地拖到倉庫最深處一個廢棄的積滿灰塵的工具櫃後面，用幾塊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破麻袋仔細蓋好，又在上面堆了些雜物。這裡平時根本沒人來，陰暗潮溼，安全得很。
他心中得意地盤算著，等風聲一過，就聯絡黑市那個“老熟人”，這批貨出手，他王耗子也能過上幾天人上人的日子了！一想到白花花的鈔票，他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吃瓜系統】螢幕上，王耗子對著藏好的真料露出了痴漢般的笑容。
“【目標人物已完成全部作案流程，正在進行自我陶醉。愚蠢指數：五顆星。宿主，需要現在就報警，讓他牢底坐穿嗎？】”系統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張衛強微微搖頭，目光深邃，彷彿已經看到了不久後的那場“意外”。他只是平靜地落下了手中的鉛筆，鉛筆與圖紙接觸的“沙沙”聲在安靜的實驗室裡戛然而止，如同某個精彩大戲即將拉開帷幕前的片刻寧靜。
“不急，讓子彈再飛一會兒。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他拿起桌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眼神平靜，卻又銳利如鷹。
李東海，王耗子，你們的表演，我很期待。